“戰鬥結束後你去了何處？做了什麼？”

如果是旁的什麼人這樣刨根究底地問，奧斯卡現在肯定已經暴躁不已了，但奈何對方的身份他還真一時發作不得，隻得花點兒時間組織語言。

然後他突然想到一個問題。

他從洛汗，準确來說從艾森加德來到剛铎，是通過篝火直接傳送過來的，這個過程可以說是縮短了普通馬匹載人一周左右的路途，這……

對了，貝瑞剛德之前不是說涉及到甘道夫的事能不提就不提麼？

于是奧斯卡答道：“我直接啟程快馬加鞭趕往剛铎境内，之後先去了北伊西利恩，畢竟是法拉米爾将我的監護對象送進城内，理應先去見他一面。”

“嗯，有道理。”德内索爾即便是表示肯定嘴角也耷拉得厲害，“不過你騎的恐怕不是凡馬，不到五日就結束了從海爾姆堡到北伊西利恩再到白城城門下的路途，屬實罕見。”

“是，那是我有幸偶然從瑞文戴爾的精靈領主那裡獲得的坐騎，我也認為不是凡馬。”

“哦，瑞文戴爾？”德内索爾總算又将頭擡起了些，說，“看來你的冒險經曆還挺豐富，不過我們恐怕沒有那麼多時間細談這些奇聞異事，來吧，告訴我你參與号角堡守衛戰的前後始末，這對我而言很重要，希望你不要無謂地隐瞞。”

“當然。”奧斯卡自然是滿口答應，心中叫苦又要開始講同一個故事了，而且這回是半個字也不能敷衍，字字句句都要斟酌，當然，他大概能聊到身為米納斯提利斯城主的德内索爾大概想聽什麼，所以他就挑挑揀揀簡明扼要地講戰事前後向德内索爾娓娓道來，德内索爾時不時點個頭，或者打斷問兩句，有些問題還真需要奧斯卡仔細思考才能回答，有些他就真答不上來了，比如城堡各個部位都由誰帶領多少兵員，都是如何安排戰術這種問題，他也隻能如實解釋。

好在一番交流下來，德内索爾倒也沒有亂發脾氣，反正他的臉色自從奧斯卡來到跟前起就是那麼臭，沒怎麼變過。

直到說到最後的關鍵沖鋒，奧斯卡不能避免地提起甘道夫。

本來奧斯卡也考慮過要麼直接把甘道夫從這場沖鋒中直接抹掉算了，畢竟之前的戰鬥他都沒有參與，可奧斯卡轉念一想，德内索爾這樣的大人物，消息渠道怎麼可能隻有自己一個，在自己之後肯定還會有别人和他探讨海爾姆深谷的戰鬥，别的不說法拉米爾作為兒子應該跑不了，所以他還是決定不做隐瞞。

果然，本來就陰沉的德内索爾臉色更加暗沉了，好在他沒有立刻就大發脾氣，隻是口吻不鹹不淡地感慨：“看來米斯蘭迪爾和洛汗國王已經重新握手言和了，我聽聞之前洛汗王室相當仇視米斯蘭迪爾，他也許久不曾造訪美杜塞爾德金殿了。”

“這……我就不清楚了，就事實來說甘道夫确實拯救了洛汗國王于水火。”

啊一不小心就誇上了，奧斯卡趕緊閉緊嘴，德内索爾眉心凝成了疙瘩，臉繃得更緊，奧斯卡心中難免忐忑，當然他自己是個炒不爛的銅豌豆無所謂城主的怒火，但要是牽連到貝瑞剛德就不好了，畢竟人家對自己那真是相當的周到和熱情，更何況還好吃好喝不求回報的招待了貝瑞安和拉萊絲那麼久。

最終德内索爾也隻是冷笑一聲說：“真是世事無常啊，但無論如何，洛汗大獲全勝對剛铎來說都是百利無一害，你繼續說吧，戰後如何處置戰俘和艾森加德？”

奧斯卡沒忘記之前撒的慌，隻說自己沒跟着去艾森加德，隻知道甘道夫和希優頓打算活捉薩茹曼，總之他和他的勢力已經徹底戰敗，再沒有機會興風作浪了。

至此德内索爾終于又舒緩了神态，嘴角有那麼一絲絲微笑的迹象。

甚至在講述徹底結束之後德内索爾還表示要給奧斯卡來點兒飲料，被奧斯卡婉言拒絕。

“整個戰事過程我都了解了，感謝你的講述，奧斯卡。”不知是不是奧斯卡的錯覺德内索爾現在居然面帶微笑，“你應該為自己參與過這樣的戰鬥感到光榮。”

“您還有什麼想了解的嗎？”

奧斯卡已經迫不及待地想要離開這個氣氛肅穆的宮殿和不好相與的老城主了。

“有，當然有，這件事其實是我最想了解的，隻不過輕重緩急必須分清，現在，告訴我博洛米爾怎麼樣了？你的講述中完全沒有提到他，是他沒有參與還是被你略去了。米斯蘭迪爾都在博洛米爾沒有理由不參與他的計劃，畢竟瑞文戴爾會議中決定的重大決議，米斯蘭迪爾不可能缺席，我兒子更不可能。”

“……我不知道。”聽到意料之中的問題後奧斯卡也搬出了準備已久的回答，“我從沒見過像是令郎的男人，事實上我也是頭回在您這兒聽說他的名字。”

“什麼？”德内索爾兩眼迷城一條縫一隻手猛地攥住了扶手，“你頭回聽說博洛米爾的名字？你不是去見過了法拉米爾嗎？他也沒過問？”

“我雖然去了北伊西利恩，可當時法拉米爾不知在哪兒忙，我沒機會見到他就急着趕到米納斯提利斯了。”

德内索爾聞言撇了撇嘴總算又坐直了，但不滿之色又爬上了面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