奧斯卡微微張大了嘴,這确實是他沒想到的。
“我承認我答應得确實太快了,但其實再如何考慮結果也沒什麼差别。”法拉米爾說到這裡老氣橫秋地歎口氣說,“雖然沒有說出口,但父親的心思我知道。他巴不得我跟博羅米爾做個調換。甯願死在阿貢那斯像附近的是我,甯願回到他身邊的是博羅米爾。”
“這……這倒也……”
不至于三個字奧斯卡說不出來。
因為類似的想法他也曾産生過,還是堅定不移的那種。
畢竟他年輕的時候沒有人斬釘截鐵地告訴他不需要絞盡腦汁地去取悅父親,兄長受了重傷卧床,父親一臉痛心地照顧,轉頭看見他又滿臉嫌惡的樣子,很難不讓奧斯卡産生“父親肯定希望現在半死不活的是我不是兄長,反正我隻是個廢人”這種想法。
“怎麼,你也說不出話來了?你說你懂我的感受,那你肯定也能很快理解我的意思。”法拉米爾苦笑道,“我現在在城裡,無論是做什麼或者想做什麼在父親眼裡都是錯誤,他不會給我任何支持,我也很難調動我需要的所有資源,說的直白一點,沒人會聽我的命令行事,那我還能做成什麼事?眼下大敵當前,我總不能因為這就窩在城裡等最糟糕的一刻到來吧。”
“……我了解了。”奧斯卡點着頭應,“确實,你的想法也很有道理。如果是我想到這個地步,也會做同樣的選擇。”
“我見你第一面就覺得你面善,果然咱們很有些緣分,哦,貝瑞剛德家到了。”法拉米爾指向前方提醒道,“把你的所有裝備都取來吧,我敢說他們都派的上用場。”
也許是看穿貝瑞剛德府邸已經隻剩下空房的現狀,法拉米爾也沒打算進屋,隻在外頭等着。
奧斯卡照着那個留守奴仆的指引找到貝瑞安存放自己特大劍和另一把吉瑞安劍的地方,略作思考後奧斯卡決定把吉瑞安劍帶上,畢竟他已經見過那些飛翔的妖獸和它們背上的騎手。
從府邸裡出來之後法拉米爾一見奧斯卡手上的家夥事兒也不由得瞪大了眼,還迫不急的地接過了特大劍上下翻看。
“這可真是了不得的武器,我從小就舞刀弄劍長大,也從來沒見過這樣的武器。”
“隻是我的武器誇張了點,其實也不适合普通人使用。”
“這把也是嗎?”法拉米爾朝奧斯卡另一隻手上的吉瑞安劍擡擡下巴問,奧斯卡幹脆直言:“普通人也不是不能用,隻不過我帶着這把劍是為了解決納茲戈爾去的。”
“納茲戈爾??”法拉米爾果然相當吃驚,“你有辦法解決那種東西嗎?據說那東西不是活物也不是死物,凡間的刀劍根本傷它不得,當年阿諾國王埃雅努爾想要解決安格瑪巫王也隻能铩羽而歸,一位精靈領主還作出過預言說納茲戈爾是無法被人類殺死的。”
“我——也可以不算作人類,”奧斯卡笑了笑說,“這把劍曾經在密林南端的多古爾都斬殺了兩名納茲戈爾。”
“這……這是真的嗎?”法拉米爾目瞪口呆,“你殺了……兩個納茲戈爾??”
“對,這把劍就是有這種威力,說起來……”
“我想知道你是怎麼做到的。”法拉米爾拍着奧斯卡的肩膀走上回程的道路,“務必仔細說來給我聽聽,我并不是懷疑的意思,我隻是太驚奇了,即便是這把劍真能斬殺妖邪,拿着它沖進莫古爾都殺掉兩個納茲戈爾也是難以置信的壯舉啊,你是一個人去的嗎?有幫手嗎?帶了多少人?啊不說起來,你為什麼要做這種事啊??”
于是奧斯卡隻好在路上把進入羅瑞恩的事一筆帶過,從接到蓋拉德麗爾夫人的委托開始一直說到殺掉兩個納茲戈爾出來跟芬瑟爾會和,這過程中法拉米爾的嘴就沒完全合上過。
“我說,”奧斯卡看了看周圍問,“我們到底要去哪兒,還沒到嗎?”
“哦,我饒了點路。”法拉米爾撓了撓頭表情十分無辜,“我一定要把這個故事聽完。”
到底饒了多少路啊!
奧斯卡擠出微笑問:“所以我們本來的目的是哪兒?”
“我現在要去未值班的禁衛軍當中召集人手,所以要敲響召集鈴,就在那上面。”法拉米爾說着指了指他們頭頂說,“其實我還想帶你去弄套合身的制服,不過我敢說我們都城守衛的制服再華美都比不上你身上這身舊衣甲耐造。你肯定不願意換吧。”
“如果你認為有必要的話,隻是換掉袍衫也沒什麼不行。”
“哦,那就好辦了,走走走,我先帶着你去換身披挂。”
奧斯卡看着法拉米爾的側臉,至少能肯定他現在心情大好,跟剛從父親房間裡出來時截然不同。
多少也算做了件好事吧,奧斯卡心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