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霍比屯時已經太陽高懸,天光大亮了。漢姆法斯特老漢實在沒有理由繼續賴在主人家裡吃吃喝喝,隻得不情不願地收拾他擺出來的一大堆杯碗諜盞,準備準備得老實幹活去了。奧斯卡看了看外面的天色,這麼好的陽光即便是大冬天戶外幹活應該也凍不着。漢姆法斯特洗碗的刷刷聲從廚房合着小曲兒一起傳來。
剛剛奧斯卡才跟他講完他上一次離開霍比屯是怎麼護送梅裡阿道克·布蘭德巴克回到他那位于雄鹿鎮的溫暖府邸的,整個過程中漢姆法斯特是問了又問,反複确認各種細節,明顯是對這一趟有驚無險的短途旅行非常感興趣。隻不過奧斯卡在他的多次打斷好容易講完整個旅程後,他還要清清嗓子喝口紅茶說:“我其實對這些外出冒險的事也不是很感興趣,隻是這種事在霍比特人當衆特别少見,所以——所以聽起來比較新鮮罷了。你可千萬别随便跟人說起那些事,你有所不知,在咱們這兒好人家是不該把冒險什麼的挂在嘴上,更何況還在一去不返的巴金斯叔侄,現在又加上我兒子……總之這個故事你跟我說就成了,别對别人提起,可以吧?”
“可以可以。”奧斯卡憋着笑點着頭應。
說話間漢姆法斯特手腳麻利地收拾了碗碟,收拾了工具重新套上大衣,這才跟在奧斯卡身後走出門去。
接着漢姆法斯特就發現奧斯卡下台階磨磨唧唧,他順着奧斯卡的視線看過去,一眼就發現了穿着花裡胡哨裙撐大得像蛋糕,脖子上圍着漂亮貂皮的洛比莉娅·繃腰帶,身後還跟着個鬼鬼祟祟的男人,仔細一看果不其然是賊頭賊腦的奧索·薩克維爾巴金斯。
漢姆法斯特立刻大步流星走下台階來到院門口,把腰一岔吼道:“那邊探頭探腦的什麼人!不管是什麼人,反正我們這裡不歡迎小偷!更不歡迎強盜!”
“你狂啥!”霍比特女人也叉着腰往前兩部大吼着回應,“又不是你的屋子!你這個鸠占鵲巢的下人有什麼資格對我呼來喝去!我告訴你,這屋子就算是爛完了也不會有你一份兒!”
“你……!”漢姆法斯特立刻氣得臉頰通紅,跺着腳大喊,“有本事你别跑!”
奧斯卡來到他背後時明顯看出洛比莉娅臉上出現了驚恐之色,還往後退了兩步,指着奧斯卡哆哆嗦嗦大喊道:“你别以為你請了個大種人保镖我就怕你!我們……我們家人也很多!一個人一塊石頭都能砸死這個大種人!”
奧斯卡也不知自己是怎麼想的,也許就是心念一動想逗逗對方,于是推開遠門走到道上。洛比莉娅突然發出一聲刺耳尖叫,揪住了丈夫的衣領一邊喊:“殺人啦!殺人啦!有個大種人要在要大開殺戒啦!救命救命!”
說完她一扭頭還嘣地撞上丈夫,兩個人滾作一團後又手腳并用連滾帶爬起身往反方向跑去。奧斯卡眨了眨眼,忍不住笑了起來。
“真是兩個蠢蛋。”漢姆法斯特兩手叉腰鼻孔哼哼粗聲粗氣道,“雖然你馬上就會走,但這會兒吓吓他們也好。大種人保镖?哈哈!我希望這個誤會傳的越遠越好!”
“你說得對,我必須盡快啟程。”奧斯卡擡頭看了看明豔的天色說,“趕去下一個目的地。”
漢姆法斯特已經掏出了大剪刀蹲在草叢前擡頭問:“你的下一站是哪裡?能告訴我嗎?”
“我想……是布理鎮。”
“哈哈,一點不意外。”漢姆法斯特聳聳肩說,“那裡雖然是混居地,但還是大種人多,怎麼,你有朋友在那裡嗎?”
“算是吧,不過我們并沒有約好。”奧斯卡出神地望着前方喃喃自語,“所以不一定能遇見,我隻是順道去看看。”
“看來你的旅途還很長啊。”漢姆法斯特卡擦卡擦剪了兩剪子說,“那就祝你一切順風吧。”
“謝謝你的祝福,我得上路了。”
奧斯卡說着戴上剛剛在屋内放下的兜帽,掂了掂腰上的佩劍,轉身走了幾步推開院門。
“别忘了我的請求!小夥子!”
“記得!”奧斯卡頭也不回地招招手喊道,“若是碰上山姆懷斯·甘姆齊,就替你帶話給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