奧斯卡在崖頂上坐了好一會兒才想起來回到瑞文戴爾,畢竟如畫的絕景實在令人流連忘返,奧斯卡确實有過那麼幾個瞬間痛恨自己完全不懂繪畫,不然高低帶點顔料畫紙什麼的在畫紙上留下紀念。
想到這裡奧斯卡又回憶起了那個在世界終焉之地流連的白發小女孩,不知道她現在是什麼情況,奧斯卡實在是無從猜測,更無法想象,直覺告訴他那是個就算在世界末日也會執着畫畫的小畫家。
回到瑞文戴爾後天色變化并不大,仍然是深夜星空晚風習習。奧斯卡本想趁夜在瑞文戴爾多逛逛,但突然想起弗蘭克曾經約過他晚間的時間,現在這會兒起碼離晚間數個小時了,奧斯卡決定先回房間看看情況。
果然,等他進了屋就發現弗蘭克趴在小客廳裡圓桌上睡得正香,胸口下壓着她的本子和羽毛筆。奧斯卡想了又想,還是走上前把她搖醒。
“啊!你終于回來了!”弗蘭克猛擡頭睡眼惺忪地招呼,“給我等睡着了都,快快快,繼續說你的故事。”
奧斯卡抱着胳膊跟弗蘭克隔着桌子坐了下來,撓撓額角問:“我上次說到哪兒了?”
“奧斯卡大戰金花領主。”
“那……瑞文戴爾的經曆就差不多到此為止了。”
“啊?就這麼點?阿拉貢和阿爾溫呢?”
“哦差點忘了,但我知道的實在不多啊,說不定還沒你了解得多。”奧斯卡又撓着下巴望着天花闆思索道,“我隻是見過他們兩人共處一室而已,就這樣。”
“沒……發生點别的什麼?”
“你覺得他們能當我面發生什麼?”
“我說的不是那種事!”弗蘭克翻了個大白眼說,“他們總不可能在你面毫無互動沒有對話吧?”
“……那倒是,但問題是現在我也想不起他們當我面聊了什麼,哦,可能就是一些介紹來介紹去的客套場面話,沒什麼特别的。”
“然後呢?”
“然後我就離開了,不然呢?當時是阿爾溫來探望受傷的阿拉貢,你還想我如何?”
“唉那我自己發揮吧。”弗蘭克看起來真心實意充滿遺憾地歎了口氣,“所以你在瑞文戴爾的所有經曆——我是說排除現在,就這麼結束了?”
“是啊,我已經說過了。不過——”奧斯卡突然想起一個無關緊要的小細節,“不過我剛離開瑞文戴爾時……聽到不遠處傳來洪亮的鐘聲,但我至今沒有發現瑞文戴爾哪兒有那樣的大鐘,你有發現嗎?”
“沒啊,也許是我探索的地方還不夠多?”弗蘭克撓撓頭奇怪道,“你為什麼不直接去問埃隆領主,我聽說你們兩個單獨見面過了。”
“忘了,畢竟這隻是個無關緊要的小事。”奧斯卡說到這兒時心頭突然升起某種古怪的違和感。
“離開瑞文戴爾後你去了哪裡?”
“密林。”頓了頓奧斯卡又補充,“不過在那之前先去了換皮人的家,登門過程不太愉快。”
“換皮人??”弗蘭克興奮地瞪大眼睛眨了眨又問,“是傳說中能突然變化成别的動物的奇特人類嗎?他們還能叫人類嗎?”
“我也說不上來,”奧斯卡撓了撓頭說道,“不過我确實認為即便貝奧恩和比約恩不是熊的姿态,看起來也——和普通人很不一樣。”
于是在弗蘭克的強烈要求下奧斯卡又細緻說明描述了貝奧恩家那個物産豐富的大農場,花園果園,牧場草場在盛夏時是什麼樣的。他還真是對貝奧恩那院子裡母雞滿地跑,豬牛呣呣叫的光景曆曆在目。當然,比約恩變化成棕熊形态時撲向自己那與野熊别無二緻的腥味和震耳欲聾的咆哮他也記憶猶新。
不過說到比約恩……
他的情況恐怕現在不太妙……或者說随着瑪倫的“死亡”,他身上那活死人昏迷般的詛咒也被消除了?
奧斯卡願意相信是這樣的。
雖然他隐隐又直覺結果不會這樣完美,畢竟……
瑪倫的詛咒,就是世間純粹惡意的具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