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是在意這件事啊……奧斯卡在心裡無聲地歎口氣，忍住了沒翻白眼。

“我的意思是說，”比約恩趕忙補充道，“你是……用兵器捅死它的？還是念咒……法器之類的？”

“我用他送我的兵器殺死了他。”奧斯卡努力克制住煩躁解釋道，“我說過了，魔鬼們總會擺出一副公平交易的姿态哄騙人類，我要什麼他就必須給我提供什麼，我隻是在拿到貨之後付出靈魂之前用一把能殺死魔鬼的兵器殺死了魔鬼。”

“……哇哦。”比約恩瞪大眼眨了眨說，“我想象過很多可能，沒想到是這樣的。你……你确實有些本事。”

奧斯卡聳聳肩扯了扯缰繩輕夾馬肚催促坐騎繼續朝河邊去，又聽得比約恩騎馬追上前來繼續追問：“殺死魔鬼的感覺怎麼樣？和殺人一樣嗎？”

“差多了，魔鬼沒有鮮血，隻有噴湧而出的惡念。”奧斯卡望着前方目不轉睛道。

“那把殺死魔鬼的兵器呢？是不是就在你背上？”

“不，我弄丢了。”

“什麼？？”比約恩不由得張大了嘴，“弄丢了？？怎麼會？在哪兒弄丢的？确定找不回來了嗎？”

“……确定，丢河裡了。”

“天啊，你怎麼這麼不小心呢？那樣的神奇兵器……”

“人生就是這樣充滿意外，我也沒辦法。”

“唉，真是太可惜了。”比約恩撓了撓頭感慨道，“要是拿來殺納茲戈爾多好，我不止一次聽父親抱怨多古爾都帶來的禍患了，時常在想那種不死不活的東西要如何擊殺，難道隻能交給甘道夫那樣的去處理了嗎。”

甘道夫恐怕也沒法像擊殺獸人那樣幹脆利落地殺掉納茲戈爾吧……

“我也有個問題非常好奇，想要問問你。”奧斯卡決定扭轉被動回答的局面問道，“當時你攻擊貝瑞安受到詛咒時是什麼感覺？”

“當時？你說的是——哦。”比約恩說着抱起胳膊表情嚴肅又認真，“很害怕，我承認，因為突然之間身體像是不屬于我了一樣，連一根手指頭都動不了。不，嚴格來說應該連眼珠都動不了。我隻能任由自己的身體像破布一樣摔在地上，太可怕了，那種感覺比被千刀萬剮還要可怕。你能懂嗎？”

“……能，或者說，大緻能。”奧斯卡擡頭看向夜空說道，“對所有一切失去控制任人宰割的感覺，确實十分恐怖。不過這樣說來，你父親照顧你也挺辛苦啊。”

“……是啊。”比約恩突然顯得渾身不自在起來，雖然他極力掩飾了但奧斯卡還是能看出點端倪。

“說起來，還有個問題我也好奇很久了。”奧斯卡又問，“你母親哪兒去了？”

“嗨，我就猜到你遲早要問這個。”比約恩嘿嘿一笑說，“我父親是這麼跟我解釋的，因為他倆處了一段發現還是獨居更适合自己，于是協商一番，還是把我給父親養了。”

這這，這算是熊的習性影響到人身上了嗎？奧斯卡也不好直接問隻能瞎猜，比約恩又繼續道：“不過别誤會，我知道我母親住在哪裡也可以随心所欲地去探望她，我們并不是陌生人，我中了詛咒之後我母親也有來貝格恩幫忙照顧，當然我好了之後她就又離開了。”

好神奇的生活方式，奧斯卡還想問問比約恩的母親是不是也和他們父子倆一樣毛發旺盛，思來想去還是算了，摳了摳下巴又問：“那你長大以後是不是也要……”

“搬出去？那當然，我已經在考慮将來住哪兒的問題了。”比約恩撓撓腦袋問，“你見多識廣，你有什麼建議嗎？”

“我？呃……”奧斯卡開始東張西望尋找機會轉移話題，然後眼神四處亂飄時他突然發覺，夜色中有一片飛快移動的陰影如同鴉群一般貼着地面飛快朝閃着朦胧微光的卡爾岩掠去。

“那是什麼？你看到了嗎？”奧斯卡用手一指方向提醒比約恩，比約恩伸着脖子瞧了瞧，突然露出如臨大敵的模樣瞪大眼下了論斷：“是敵人！”

說完他就直接翻身下馬一聲往前奔跑，伴随着咆哮聲少年扯碎了衣物變化成巨大棕熊朝卡爾岩方向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