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招司打開箱子的那一刻,謝懷的槍口也抵上了他的下颚,秦招司沒有防備,突然從箱子裡鑽出一個人,那個人的槍口還猛然抵上了他的下颚,力度之大讓秦招司的牙齒狠狠咬了一下自己的舌尖,痛得秦招司要流出眼淚。
還未等秦招司出聲質問是誰,謝懷就已經發出了威脅。
“你如果發出一點聲音,我死在這,你就得陪葬。”
秦招司煩厭的低頭看了箱子裡的物件一眼,裡面的戲冠已經被壓得不成樣子,再看看面前這個人,髒兮兮的臉上伴着大顆大顆的汗珠,左手臂還在滴滴答答的往下滴血,臉色發白,大概是血流得太多實在太虛弱。
“我的戲冠比你命還金貴,你反倒威脅起我來了?”秦招司推開謝懷抵着他下颚的槍,白了一眼謝懷,還想繼續說什麼,卻聽見豫園的梨花木門似乎被撞開了,發出一聲巨大的聲響,秦招司想了幾秒,看着謝懷似乎快要昏厥的樣子,擡手把謝懷塞回了箱子裡,關上了箱子。
日軍闖入秦招司房間的時候,秦招司正在梳妝台前描畫着妝面,看見有人闖入也隻是微微轉頭瞥了一眼,不作理會,他聽見日軍說了些什麼,他聽不懂,也懶得聽,交談了半刻,一個身着西服,領帶整潔的男人站了出來,朝着秦招司微微欠了欠身。
“秦小二爺今日是有戲場嗎?”男人略帶歉意的開口。
“嗯。”秦招司回。
“秦小二爺,您這屋子,想來也是不能藏人的。”
聽見這話,秦招司不耐煩的放下妝筆:“藏不藏得住,你們不都進來了,不會自己看嗎?”
“二爺您别生氣,我們隻是按規矩行事,您要是方便,我們就走個過場。”
“我一個唱戲的有什麼方便不方便,你說要走過場我當然願意跟你走這個過場。”秦招司冷哼了一聲,繼續說道:“不過台上那個場,軍區指揮爺隻怕是等不了。”
秦招司的話日軍聽不懂,隻是看他似乎沒有要配合的意思,便立刻擡起了槍。男人慌忙擡手,攔了下來,又轉頭不知道跟日軍說了什麼,日軍聽後方才退出房内,男人歉意的朝秦招司笑了笑。
“叨擾二爺了。”
随後也退出門去,秦招司等了半刻,确定門外沒人,才打開箱子,隻見裡面的人臉色已經慘白得如同白紙一般,所幸人還算清醒,如果死在他的箱子裡,那才是頂晦氣的事。秦招司伸手把人拉了起來,那人隻是直勾勾的盯着秦招司,沒有出聲,秦招司白了他一眼。
“三日内,把我的戲冠修好送回來,等休息好了自己離開,我還有事要做。”話盡離開房間,隻剩下謝懷還在原地呆愣。
謝懷頭暈暈呼呼的,隐約想起上次蔣饒似乎說起過豫園唱戲的‘秦小二爺’,休息了半晌,謝懷也不好再多留,脫下身上的衣服,将壓壞的戲冠包了起來,跌跌撞撞的離開了豫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