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懷見蔣饒的認真樣,想了想大概真沒别的什麼,如果這樣算起來,倒還得算上梁慶生一功。蔣饒見傷口處理得差不多了,回望着滿地的血漬,正要去取工具來收拾,謝懷看出蔣饒意圖,開口制止道:“不急,待會一起吧,省得麻煩。”
蔣饒不太明白謝懷的意思,以為謝懷是要等軍醫處理完一起收拾,于是乖順的點頭,站在一旁等着軍醫處理。直到取出最後一塊子彈殘片,纏上繃帶和止血棉片,軍醫才如釋重負的放下手裡的工具,仰頭輕喚一聲:“好了司令,這段時間切勿劇烈運動。”
謝懷點頭,道謝之後示意蔣饒送人回軍營去,隻是蔣饒還沒來得及挪動腳步,門外便傳來了梁慶生的聲音。
“聽說司令受傷了?”梁慶生人還未定,聲音便遠遠從門外傳來,待他來到謝懷面前站定,看着滿地狼藉不免心生嘲諷:“喲,司令這是去哪挂的彩?”
謝懷也不惱,往沙發上靠了靠,找了個舒适的位置才不緊不慢的開口:“一點小傷,不打擾指揮長看戲吧?”
梁慶生聽着謝懷着話,像是想到了什麼,轉頭白了蔣饒一眼,蔣饒縮了縮脖子往後退了半步,心裡隻想着二位爺千萬别找他的麻煩,他小小副指揮官誰也吃罪不起,隻想快點找個地方躲起來,免得兩位鬥法牽扯到他。
見梁慶生半刻未吭聲,謝懷淺笑了一下,配着他還是有些慘白的臉色,看起來倒顯得柔和了許多:“能理解,聽說秦小二爺的戲确實精彩非常。”
“司令說笑了,司令要是喜歡,待司令傷好,一定請司令也聽上一場。”梁慶生陪笑道。
“嗯,這倒不着急,有時間我一定捧場,不過……”謝懷話鋒一轉:“您請的戲場我怕是看不到了。”
謝懷的話讓梁慶生丈二和尚摸不着頭腦,一時之間不知道要說什麼,微微轉頭瞥了身旁的蔣饒一眼,蔣饒緩緩搖了搖頭,表示自己什麼也不知道。謝懷把梁慶生的小動作盡收眼底,輕咳一聲開口。
“梁指揮長,我說我要設立的盤查口,您準備好了嗎?”
“這事上次不是已經說清了嗎?”梁慶生回問,語氣間已經逐漸變得不耐煩了起來。
“所以,您的态度還是不變是嗎?”謝懷見梁慶生并不打算回答,索性不再跟他廢話,擡了擡自己的左手:“我也想給您争取一條活路,但是您也瞧見了,沒成功。”
梁慶生一怔,不安感油然而生,他直視着謝懷,眼裡盡是疑惑,蔣饒顯然比梁慶生更先讀取了謝懷的意思,控制不住的猛然擡頭看向謝懷,謝懷還是倚靠在沙發上,甚至連上還挂着那股笑,卻讓蔣饒生出一陣寒意。
謝懷從身旁拿出那隻槍,槍上依稀還能看見他的血迹,子彈上膛的聲音傳到梁慶生的耳朵裡,梁慶生才意識到謝懷此刻想要做什麼,本能的求生反應讓他後退幾步,但還是不可置信的開口:“謝懷!你什麼意思?”
“梁慶生,你不能聽我調令我也不會留一個不聽話的下屬給我使絆子。”
“你想殺我?你想殺一個高級軍官?謝懷,我看你是失心瘋了吧!”梁慶生吼叫。
“怎麼,我還要問問你的意見?你同不同意我殺你?”
謝懷聳聳肩,看着梁慶生此刻有些癫狂的樣子隻覺得可笑。蔣饒上前一步想制止謝懷,卻被謝懷一個眼神逼退了回去。
“瘋了!謝懷你真是瘋了!”梁慶生怒喊道,卻看見謝懷的槍口已經對向了自己,下意識想轉身逃跑。
伴随着“嘭——”的一聲槍響,梁慶生猙獰的臉龐伴着他不可置信的眼神應身倒地,蔣饒還未反應過來,鮮血已經濺得老遠,蔣饒呆愣在原地,軍醫似乎也沒想到會發生這種局面,驚得叫出一身跌坐在地。
謝懷将手裡的槍往桌上一扔,看着驚呆的蔣饒開口道:“給上頭發一份軍報,上海軍區指揮長梁慶生,突發急症,醫救無效過世。軍區副指揮官蔣饒,暫替上海軍區指揮長一職。”
看蔣饒半刻沒有反應,謝懷站起身,往前幾步拍了拍蔣饒的肩膀:“聽清楚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