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懷看着眼前的秦招司,不禁暗自佩服秦招司的演技,如果不是他自始至終就在人群之中目睹了一切,他是真的會相信秦招司是被這群人欺負得無力反抗了。
“我确實看到你們幾個人把他按在地上,難不成你們要說是準備給他做個按摩?”謝懷斜眼掃了衆人一眼,語調冷淡道。
“那麼多人都看見是他把我鼻子打出血的!”負傷的男人一邊指着圍觀的衆人,一邊吵嚷着,試圖從群衆裡找出幾個肯為他佐證的人。
謝懷挑眉,餘光掠過人群,透出一份狠戾,幾個想開口的路人看見了謝懷的目光,微張開的嘴又合了回去。
“誰看見了,跟我去司令府分說分說?”
聽到謝懷這話,更是沒人再敢開口了,有幾個膽小怕事的圍觀群衆連忙退避三舍,生怕引火燒身。
見人群遲遲沒人應聲,秦俊當即就急了,捂着自己下巴站起身指着秦招司就想罵,又礙于謝懷不敢真罵出口,憋了半天冒出不痛不癢的一句。
“秦招司!你倆一夥的是吧!我是你哥!”
秦招司聞聲瞪大了眼睛,露出一個十分吃驚的表情。
“啊?我不是野種嗎?野種也有哥啊?”
謝懷想笑,但是為了給秦招司撐場子愣是忍着沒好意思真笑出聲。
秦俊一時對不上話,指着秦招司半天憋不出一個字,秦招司也懶得和這個廢物糾纏不清,他指着地上散落一地的杏仁,沉聲道。
“把我的東西撿起來。”
秦俊怒瞪着秦招司,不肯動身。
謝懷“啧”了一聲,不耐煩的開口:“他讓你撿起來,聾了?”
見謝懷的态度,秦俊身後的人生怕再惹怒謝懷這尊大佛,隻能小聲提醒秦俊不要意氣用事。
秦俊雖是氣憤,但也隻能附身,從雪地裡慢慢收撿着地上的杏仁,肥胖的手指不一會便被雪地凍得指尖通紅。
“小二爺,你買了多少?”謝懷看着地上緩慢爬行的秦俊,突然回頭看向秦招司,問道。
“四斤。”秦招司回答。
“賠錢行嗎?”
“不行。”
得到回複,謝懷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難得看到秦招司這樣一臉認真的樣子,謝懷也沒好意思提他現在實在餓得不行了,随後瀉火般煩厭的看向站在一旁的各家少爺,厲聲道。
“你們死的?愣着幹什麼,四斤杏仁,少一兩今天你們都别想走。”
于是因為秦招司一句“不行”,上海出現了今年冬天第一場笑話,以秦俊為首的幾家公子哥,平日裡在上海街道眼珠子長頭頂,螃蟹似的橫着走的人物,正集體趴在雪地上,從雪地裡細細挑揀着四斤杏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