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懷那時拉開車門前,也沒想過蔣饒會靠在車門上,車門突然打開眼見蔣饒要摔下來,秦招司站在前面先反應過來,下意識的伸手去接,沒成想倒是蔣饒手更快些,反手就死死抓住了秦招司的手腕。
秦招司隻覺得手腕上一陣撕裂的痛感,很快就感覺到溫熱的液體突然就透濕了裡面的衣袖。
意識到大概是傷口被撕裂出一個稍大的口子,秦招司便隻祈禱血迹不要染到謝懷的外套。
謝懷想來查看傷勢,想起之前在豫園看到謝懷動手,秦招司也不想給蔣饒惹不必要的麻煩,便縮回了手。
隻是哪怕他一直說沒事,照舊假裝無事發生一樣安分的端坐着,但謝懷從上車時就發覺秦招司的右手一直以一種極不自然的動作保持懸空,很快就意識到不敢放下是怕裡面的血迹會印在外套上。
“小二爺,你不累嗎?”謝懷偏過頭,看着正襟危坐的秦招司打趣起來。
“今天剛到上海就勞煩你跑一趟,想必司令更累些。”秦招司不知道謝懷怎麼突然這樣問,便随口回道。
“把手放下來吧,路還長。”
聽到這話,秦招司才明白謝懷早就注意到了他的手,被人戳破難免有些尴尬。
想了幾秒,便很快找出說辭:“我打小在豫園練過,再墜兩塊青磚也不會累。”
早就預料到秦招司這人是不會聽勸的,謝懷也隻是玩味似的笑着點頭,随後伸手,溫熱的手掌托起秦招司懸空的右手,兩個人的手掌突然觸碰到一起,秦招司下意識的想抽回手,預判到他的動作,謝懷輕輕扣住他的手背。
看着秦招司有些驚慌失措的神情,謝懷隻覺得心情大好,秦招司越是想掙脫,他就扣得越緊,像是刻意要逗弄似的。
湊到秦招司的耳邊,将聲音壓的極低:“我替你托着不會太累。”
距離靠得太近,謝懷溫熱的呼吸拂過秦招司的脖頸,讓人直犯癢,他縮了縮脖子,忙往旁邊躲。
看見秦招司難得的慌亂狀态,謝懷滿意的直起腰,靠回自己的位置。
“睡會吧小二爺,到了我叫你。”
秦招司應了一聲,試着抽了抽手,發現謝懷就是死活不願松手,索性偏過頭去不再說話。
夜已經深了,這裡山路崎岖,除了車燈外,四處望不見一點光亮,秦招司看着窗外漫漫長夜,微微仰頭,在漆黑的夜幕中竟然看到幾顆星星,一時分神,突然覺得現在的場景好像在哪經曆過。
望着窗外發了好一會呆,或許是這幾天真的太累了,秦招司不知什麼時候已經安靜的睡了過去。
謝懷試探性的叫了幾聲“小二爺”,發現無人應他,他緊了緊握着秦招司的手。
秦招司手腕上的累金玉镯,随着汽車搖擺不斷的搖晃撞擊着謝懷的手背,謝懷小心的将秦招司的手稍稍擡高一些,想看清他手腕上佩戴的是什麼物件。
小心翼翼的将他那件外套的袖口掀起一角,動作輕得仿佛羽毛般,生怕攪擾了秦招司的好夢。
謝懷粗看了一眼,發現那是一隻金絲雙龍镯,即便在昏暗的空間裡,那支镯子的光澤感也意外的奪目,謝懷以前總覺得,這樣的物件應該更适合女子,可現在看來是他錯了,沒有人比秦招司更适配這支手镯。
車輛颠簸得厲害,镯子晃來晃去的總看得不夠清楚。
“開慢點,車太晃了。”謝懷伸手拍了拍蔣饒的肩,提醒道。
不止是為了想看清镯子,也怕颠簸吵醒了秦招司。
蔣饒應了聲,油門放松了一些,小心的往前開着,盡量避免坑窪。
現下謝懷才總算能好好看看這支镯子,隻是等他細看時,才意外發覺秦招司裡面那件衣裳的袖口竟然濕了大片,謝懷心底一緊,手指輕輕探了探,果然帶出一絲血腥味。
此刻倒是顧不上路途颠簸了,又趕緊讓蔣饒開快點。
蔣饒“啧”了一聲,調笑道:“您這一會兒快一會慢的,要不您來開?我也好久沒和秦小二爺說話了。”
謝懷不耐煩的踢了座椅一腳:“要麼你快點開,要麼你留在這,自己走回去。”
蔣饒撇了撇嘴,沒敢再吱聲,他也算明白了,隻要謝懷在秦小二爺身邊,謝懷這人就沒有情緒對勁過的時候。
好容易饒過了山路十八彎,蔣饒終于駛入了城區,憋了一路這才終于問出第一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