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饒回頭，見貴九拖着沉重的步子，一步一步挪到老王爺床前的椅子上靠坐了下來，疲倦的揉了揉自己的太陽穴，又一聲不吭的低下頭來。

蔣饒輕歎了口氣，走上前去，從懷裡掏出一團帕子，遞到貴九面前。

貴九遲疑的接過那團東西，不明所以的拆開，才發覺那是自己親手交付到蔣饒手裡的玉墜子，愣怔了幾秒，難得的露出一個不易察覺的笑來：“多謝。”

“軍醫說，隻是年事高了難免要多耽擱兩日，暫時沒什麼生命危險。”蔣饒鼓勵似的拍了拍貴九的肩，繼續說道：“樓下有司令的人，有什麼事隻管讓他們來軍營找我。”

貴九點了點頭，小心翼翼的将墜子收進懷裡。

從酒店出來，謝懷靠在汽車門前，環着手臂，腦子裡不斷複盤着貴九說的話。

他的話謝懷自然不是全然相信，但即便那些話或許真假摻半，但有一點卻是肯定的，秦家脫不了幹系，有些事情其實早在很久之前就該察覺出端倪，隻是那時還想得不夠深。

正設想，擡眼就見蔣饒匆匆從酒店裡出來，在自己面前站定，像是思量過後，蔣饒還是開口問道。

“司令，秦小二爺那邊……”

沒等蔣饒說完，謝懷擡眸瞥了蔣饒一眼，一個眼神足以表明謝懷的态度，明白了謝懷的意思，蔣饒識趣的閉上了嘴，不再追問。

拉開車門，謝懷坐上了後座，蔣饒也不敢耽擱，跟着坐上了駕駛座，啟動了汽車才詢問起謝懷是不是即刻回府。

謝懷想了想，回道：“去買菜。”

“嗯？”蔣饒愣怔了幾秒，顯然是沒聽過誰煮面還要做配菜的。

謝懷伸手，拍了拍蔣饒的肩：“這幾天你也受累，下午留在司令府吃飯，我做。”

這話從謝懷嘴裡說出來，實在讓人難以相信，蔣饒機械的側過頭，不知怎麼，竟然有種殺頭飯的錯覺，不可置信的問道：“我嗎？”

謝懷蹙眉，有些不滿蔣饒的态度：“不想吃就滾。”

聽到這話，蔣饒反倒松了一口氣，對了，這才該是謝懷的态度。确定不是鴻門宴，蔣饒忙應承：“我吃我吃，司令我想吃排骨。”

“行，做。”謝懷點頭，而後繼續說道：“買菜錢你付。”

蔣饒聞聲，在謝懷看不見的地方翻了個白眼，他就知道，在謝懷這裡永遠占不上他什麼便宜，任何事情都有他的代價。

見蔣饒沒吭聲，謝懷往後坐上一靠，踢了駕駛座靠背一腳。

“你出錢我出力，很公平啊。”

蔣饒無語，心底暗罵一句「公平不公平不都在你的嘴裡。」

雖然心裡不快，但面上卻不敢表露一絲不滿，又想着一些菜錢能花到哪去，最後還是認命的陪笑道：“公平公平，這是司令給我臉面呢。”

謝懷笑出一聲，又很快收斂了起來。

“走吧。”

聽到指令，蔣饒踩下油門，逐漸駛離酒店，直直往菜市區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