附近好像來人了。
薛子義就說:換好了裝束便趕緊離開。
大家一緻同意,很快上路。但不知怎的,他們一路沿着小路走,還是暴露了蹤迹。
又碰見李田風了。
仇人相見,兩眼猩紅,樓婈婈見勢不對,往穆蔚生旁邊兒靠了靠。薛子義月心二人則是拔劍以對,神情凝重。
“樓姑娘,穆公子你們先走——”薛子義忽然這麼說。
樓婈婈沒想就拒絕,“那怎麼行呢,你都說了咱們是朋友,朋友就應該共患難才對。”
薛子義微頓一下,旋即道:“此事因我一人而起,幫我,乃下策!”
話罷,一道氣浪襲來,迫得樓婈婈後退幾步,未等擡眸,一股力量将她拎起,迅速遠離。
“穆蔚生!放我下來!”她側眸喊道。
穆蔚生漆眸死水般看她,“你确定?”
“确定!”她道,“那麼多人,兩個人怎麼可能打得過?”
“現在隻有一半了。”
樓婈婈一愣,回眸一看,竟瞧見有數人随在後面。瞧着人數不下二十人,個個輕功極佳,跟的最緊的是一團紅,那人一雙桃花眼,見她望來還回了個笑容。
笑容是友好的象征,不過此時此景樓婈婈半分沒感覺到。
“穆公子有幾分把握?”
“沒有把握。”穆蔚生淡笑。
樓婈婈大概有了個譜,環顧一眼四周,目光落于不遠處的湖上。
“可會凫水?” 她說,“前方有湖泊,打不過咱就在水裡躲躲!”
“可。”
……
前方末路,若要破局,唯有水。
所以說,追的對象跳下去是有征兆的。但盡管這樣,這些微末的征兆于殺手們而言還是有些突然。
不遠處是有個湖,隻是他們沒想到兩人那麼果斷,況且,追至此地,那白袍男子武功不菲,明明大有實力相戰,怎麼就這麼突然……跳了湖呢。連鬥都不鬥?
無趣,無趣至極!
而且還帶着那麼水靈動人的女子……
秋季的湖,可不是一般的冷。
再看那湖,表面平靜,實則暗流洶湧,掉進去,十有八九活不成了。
思及此,蚩宣歎息一聲,轉身離去。
來的這些人好些是江湖中有名有姓之人,甘心的自行回去了,不甘心的旋即到湖岸蹲守。隻是有人蹲守了半天,再未尋見人影。
*
墜湖的感覺就很特别。
不同于遊泳館遊泳,墜入的一瞬,四周忽然異常的靜,水浪裹住她的眼、四肢乃至整個身子,像是躺入柔水編織的大床般舒軟。
不過好景不長。
迅速地,促狹感會扼住每一處神經,緊随而來的便是刺骨的冰冷紮入肌膚。
樓婈婈就是在這種情況下猛然睜開眼的。
凫水她兒時便會,這其中亦有許多熱愛,當時還經常參加相關賽事來着,隻可惜後來學了醫,學業繁忙,日漸淡忘這份熱愛。
好在,關鍵時刻,泳技不算完全出走。
是以,樓婈婈屏氣凝神,拼命擺動四肢,想要遊出水面。
可忽的,她恍惚停了。
概因一道熟悉的身影——水裡,靓麗的白袍像是蕩開了巨大的花骨朵,那個信誓旦旦應了一句“可”的穆蔚生此刻頭朝下,漸漸下沉。
直至此刻,樓婈婈才明白,他根本不會凫水。
怪!
不會凫水還這麼想跳,純找死呢?!
氣歸氣,不解歸不解,她更加拼命遊了過去。
她從前模拟過水底救人,因此思路還算清晰。
——直接一個背面反蛙泳腿慢慢往水面拖,這個時刻就不得不感歎一句:還好他瘦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