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女子。
臉帶面紗,背上有個籮筐,穿着輕盈綠衣,發上簪着蜻蜓钗。
袅袅細腰,瑩瑩纖指,是個很美的姑娘。
但做的事情就不美了!
她竟然将熔岩草直接摘了!
撲了個空的毒王榮格就勃然面變了,他不在意那女子美或醜陋,他隻知道,他要把那東西取回來,立刻,必須!
“姑娘留步——”
驚奇的是,他并未察覺到女子身上的内力波動,看來隻是普通人。
榮格想。
雨後的山野是個聚寶山,有人會盡情享受采蘑菇的樂趣,從前的樓婈婈還不甚懂這種感覺,如今是真真切切體驗到了。
好爽!
一路走走停停,不知不覺籮筐都要裝滿了。
這還不是重點,重點是她找到了想要的東西——冰草。
唯一可惜的是,她隻找到了一株,本以為已經頂天了,卻不想她走了狗屎運,又發現一株。
它長在崖石正中央,周圍環境有些險峻,這就要求采摘人要無比當心。
樓婈婈可不怕,微微挽起袖角,攀着石就去了。
功夫不負有心人,她成功了!
可她未曾想到,才将冰草放進籮筐的一瞬,耳後忽然傳來一句“留步”。山谷不曾有人,所以這話隻可能是對她說的。
樓婈婈回眸一看,就見身後多了不速之客。
最近的那人,臉稱得上鐵青一片,看着都不像善茬。再看他身後二人,一個穿着粉衣,手搖玉扇,盡顯風騷,一個鬓發微白,面相儒雅随和。
大緻掃一眼三人,她嘴角微抿,目光不深不淺落到那粉衣男身上。
與之一息,蚩宣也在打量半遮面的她。
沉思一刻,微不可察地,他手中羽扇微頓。
樓婈婈注意到他的動作,不知怎的,腦海閃過靈光。
她見過此人。
很确定!
殺手之夜那天便有他。不怪她記得清,實在是此人衣着打扮太有記憶點。
怎會是他?附近會不會還有其他殺手?
這一刻,樓婈婈思緒萬千,可想到自己臉上還戴着面紗,躁動不安的心終究平靜了下來。
那日天色黑,應當沒看清她,莫要自己吓自己……
如是安慰着自己,衣袖下,她指腹微微一縮。
榮格:“姑娘可否賣我一株藥草?”
原來是為了草藥而來。“哪一株?”
“冰藍色的那株,”
要是換别的話,二話不說就能送。冰草不行,留它還有大用!雖這麼心想,但樓婈婈沒敢正面硬剛,“不太行。”
意料之中的答案,榮格也就不意外,畢竟眼前的女子身無内力或許隻是靠山間草藥為生,想着,他便将錢袋取出,道:“用這些錢換可夠?”
果然,人不可貌相。
此人看着雖不好相與,行為處事卻頗有溫情。但樓婈婈還是不能答應,搖頭以應。
榮格很不理解,可剛想說什麼,耳畔忽傳來另一道聲音。
“我是不是見過姑娘?”蚩宣說,“你給我的感覺很熟悉……”
完蛋!
樓婈婈驟覺危險,指腹一蜷擲出幾枚煙石和飛針。突如其來的動作,三人很意外,默契地擡袖格擋,飛身躲避。
轟——
煙霧散開,擋住視線。
過了許久,煙霧消散。
蚩宣擡起眼皮,果不其然,人已經跑了。
“本以為是個司藥美嬌娘,不曾想……竟會輕功?有趣,實在有趣!”直至此刻,他仍沒想起美嬌娘帶來的熟悉感源于何處,但這都不重要。
能确定見過,足矣。
畢竟天大地大,會輕功就大概與江湖之人有糾葛,既如此,他們總會再見。
“此人絕不可小觑。”
站在一旁的榮格指尖不知何時多了片秋葉,秋葉之上,一根細長泛着寒光的銀針靜躺其中,他觀摩了很久,道了這句。
其餘二人目光移到他手上,不約而同注意到銀針上的古怪。
“是毒。” 蘭醫聖手說, “這針上的毒是熔岩草。”
蚩宣:“竟然不止一株?”
*
逃出來許久樓婈婈的心還是撲通撲通得直跳。
太危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