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趙秉兮思忖的時候,梁生憶端起趙秉兮面前沒倒完的茶水,又給自己倒了一杯。
梁生憶端起茶盞吹了吹,淺喝一口。
歐陽赤忽然跑了過來,一隻手“啪”地一聲拍在桌子上,臉上帶着激動的神色。
他嘴裡還在喘氣,口中的話卻不等人:“聽說白道最近換了個争奪的目标——是一個人,你們猜是誰?”
他眼神期待地掃過衆人,像是覺得大家都會八卦一樣。
隻是等了半晌,也沒人問他。
他隻好撇撇嘴直起身,自己接上:“是醫家聖手,梁生憶。”
“噗——”梁生憶一口茶噴了出來。
“這茶味道太怪了。”梁生憶面無表情地放下茶杯。
趙秉兮感覺自己突然中了一箭,臉色難看了幾分。
解捷平幸災樂禍地看着梁生憶,也給自己倒了一杯他剛剛覺得味道還不錯的花茶,拿在嘴邊吹了吹,悠閑地喝了一口。
歐陽赤繼續說道:“反派那邊也多了個目标,說是要找什麼鳳什麼血秘籍。”
“噗——”解捷平也一口茶噴了出來。
“這茶确實很怪。”梁解捷平放下茶杯,鎮定地附和道。
趙秉兮莫名中了兩箭,像吐血似的吐出兩口氣。而後胳膊搭在桌上墊着,腦袋“嘭”地磕了上去,趴在桌子上不願擡頭。
歐陽赤奇了怪了:“這茶味道有這麼誇張嗎?我來試試。”說完他在桌上翻過來一個茶杯,給自己也倒了一杯,直接一口悶。
“噗——”歐陽赤也一口茶噴了出來。
“确實很怪。”歐陽赤放下茶杯,點評道。
趙秉兮的另一隻手把一袋銀子放在桌子上,認命道:“我投資你。”
梁生憶喜出望外,一手接下銀兩,一手豎起大拇指誇贊道:“秉兮姐有眼光!”
歐陽赤好奇地探頭:“投資什麼?”
梁生憶不厭其煩地介紹:“經商考核我打算研究丹藥,不過前期購買工具和藥材需要不少錢,你要不要一起投資?”
歐陽赤卻搖搖頭道:“不用了,我另有辦法。”
梁生憶了然地點點頭,不再追問。
徐玉疏突然在從前鋪進院子裡大喊:“所有學徒過來集合!配合衙門調查!”
聽到“衙門”過來,趙秉兮臉色微變。
但她想到的隻有一件事,梁生憶和解捷平想到的可能性可就多了。
兩人的目光不約而同地對視了一眼,而後平靜下來,跟着衆人前去集合。
學徒們都在後院集合好,鐘禺領着幾位官兵走了進來。
其中有一個不像是官兵打扮,動作也畏畏縮縮,頭都不敢擡。
鐘禺對他說:“案發當晚,你說看到有人從聽雨苑翻牆出去了,而聽雨苑正是雪汝藥莊的住所。現在雪汝藥莊所有人都在這裡了,你仔細看看,有沒有你那晚看到的人。”她聲音裡沒有太多的威壓逼迫,更多的是鼓勵與信任。
鐘禺又對衆人說:“這位是這北城的打更人,那晚目睹有人從你們藥莊的住所聽雨苑出去,離去的方向正是神廟,因此帶他前來指認。”她一邊說,一邊觀察衆人的表情,不肯放過分毫的端倪。
目光掃過最後一個人後,她對打更人道:“開始吧。不用害怕他們是否會來尋仇,本官自會護你周全。”
“是。”打更人應下,終于擡起了頭,踱步走到排在第一位的梁生憶面前,仔細觀望。
梁生憶坦然地微笑面對。
隻見打更人皺眉微微搖頭,又走到下一個人面前。
解捷平同樣微笑面對。
打更人又搖搖頭,去往下一個人面前。
一連看了幾個人,當日去神廟的梁解唐三人竟都安全逃脫了。
難道那晚除了他們,還有人也出去了?
幾人面色各異,但都忍住内心的沖動,閉緊嘴巴不敢說話。畢竟多說多錯,要說也不是這時候說。
眼見打更人就要看完了,還沒找到目标。走到最後兩人面前,他緊皺的眉頭陡然舒展開來。
他看看宋熠,又看看宋灼,再看看宋熠……對比了半天,終于回頭,指着兩人激動地對鐘禺說:“大人,那天草民看到的正是他們二人!當時我還以為是我看重影了,如今看來,隻是因為他們是雙生子,身量體型也都大差不差!”
不知為什麼,鐘禺臉上的笑容看起來有些勉強。
她又問:“除了他們兩個,可還看到其他人?”
打更人見城主大人反應不對,趕忙垂下頭來,悻悻地搖了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