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生憶解釋道:“江湖人稱玉面鬼王,每次出場就會有紙錢出現。”
解捷平驚訝:“你怎麼知道?”
梁生憶打了個哈欠,懶洋洋地回答:“出發之前買了本《江湖高手排行榜》和《江湖百曉通》。”
解捷平:“這都行?!”
果然,下一刻,漫天飛舞的紙錢中,一個帶着面具的黑衣男子淩空而至,穩穩地落到了台上。
台下響起一片驚呼聲,不少人都好奇這面具之下的容顔。
解捷平卻繼續問道:“……那幫他撒紙錢的人有銀子拿嗎?”
梁生憶不懂他關注點為何總是如此清奇:“不知道。”
一旁的唐逸鳴翻了個白眼:“切,有本事撒真錢。”
趙秉兮喝了口酒,評價道:“故弄玄虛。”
玉面鬼王在江湖上的分類和雪汝山莊一樣,既不在正派,也不在反派,而在亦正亦邪的那一派。
三年前孤身一人竊取青楓派至寶,并毫發無傷,全身而退。
正當青楓發起江湖通緝令、四處尋找他時,他又在一月後神不知鬼不覺地把寶物還了回來。
從此他名聲大噪,關于“玉面鬼王”的傳說也在江湖中流傳開來。
有人說他是因為容顔絕色,這才帶了個可怖的面具;有人說他是為了掩人耳目,才不肯摘下面具。
但是,關于他的身份,江湖裡沒有人知道。
就在衆人紛紛猜測這個把青楓派當猴耍的人究竟是正派還是反派時,又有一件事發生了。
那年外敵兵臨村下,他赫然出現,單槍匹馬從一支敵軍手中救下三十餘人,皆為老弱婦孺。
此等心胸氣派,實在難敵。
因此又有傳言,他私下與朝廷有關系。
不過江湖中衆說紛纭,玉面鬼王卻再也沒有出現過。
沒想到今年的武林大會,他居然會親臨現場。
武林盟主高做看台主位,一時也拿不準他是不是玉面鬼王本人。
此時,青楓派一名弟子挺身而出,請求與之一試。
那人滿臉憤懑,似乎正是當年蒙受恥辱的青楓弟子之一。
武林盟主自然是應允。
隻見那弟子飛身前去,剛落到台上,就毫不猶豫地拔劍出招。
黑衣男子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靈活地一個側身,便輕松躲過了他的攻擊。
看到這裡,衆人心裡都信了幾分,畢竟當初他就是憑借這般奇特高超的身法,在青楓派衆人的圍攻下逃出生天的。
唐逸鳴此時正在焦急地翻閱着梁生憶買的那本《江湖高手排行榜》。
她一邊看看書,一邊看看台上的人,忍不住問:“這書上也沒說他撐着個大黑傘啊……”
“也許今天日頭太大了,人家躲躲陽呢。這上面不是說了嗎,玉面鬼王膚白貌美,唇紅齒白。”趙秉兮喝了口酒,一邊偷瞄唐逸鳴手中的書,一邊上手指着自己剛剛看到的地方。
比武台上,黑衣男子再次側身躲過攻擊,台下傳來一陣叫好,同時也夾雜着不少嘲笑聲。
相比于黑衣男子一直撐着傘不緊不慢的優雅做派,那名青楓派弟子雖然沒有碰到對方一絲一毫,卻已是滿頭大汗。
他似乎已經怒火攻心,攥緊了手中的劍,出招更是沒有章法,看得衆人紛紛搖頭。
就在這時,黑衣男子傘下突然飛出來幾隻蝙蝠,徑直朝那青楓派弟子飛去,在他的兩隻手臂上狠狠地咬了幾口,撕扯下血肉。
梁生憶立馬察覺到不對,眯起了眼睛,加入趙、唐二人的讨論:“但是,傘下有蝙蝠可就不對勁了。”
聽到蝙蝠,原本無精打采的三人立馬打起了精神,全神貫注地朝台上看去。
畢竟當初趙秉兮差點走火入魔,很有可能就是被密林中的蝙蝠咬傷所緻。
看見弟子的胳膊被撕扯得血肉橫飛,青楓派掌門立馬從座位上站起來,适時地叫停:“閣下這是何意,本就以切磋為主,何故中傷我門中弟子?我們青楓派可是哪裡曾經招惹過你不曾?!”
黑衣男子也吹了個口哨,把蝙蝠喚回了傘下。
他開口,聲音比趙秉兮還要慵懶幾分:“掌門說笑了,當年是我年少不懂事,還望掌門海涵。”
眼見比試已經停下,梁生憶立馬跑上台去。
唐逸鳴在後面看着待在原地的藥箱:“哎,不劍,你隻拿了布,藥箱忘記拿了!”
梁生憶充耳不聞,幾下跑到了台上。
趙秉兮緊随其後。
趙秉兮控制住有台上已經癫狂之勢的那名弟子,梁生憶先用布給他把血止住。
正當趙秉兮以為她又要施針時,梁生憶從懷裡掏出一個瓷瓶,喂對方喝了什麼東西。
對方喝了之後,情緒竟然漸漸平複下來。
趙秉兮疑惑:“你給他喝了什麼。”
梁生憶不慌不忙道:“我新研制的安神藥。”
還沒等趙秉兮回話,台上的另一個人開口了:“哦,不知什麼安神藥是赤色的呢。”
梁生憶擡頭,透過面具直視他的眼睛,随意回答道:“朱砂,加砒霜。”
對方哼笑一聲,不以為意。
隻是意味深長地留下一句:“梁生憶,後會有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