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獻午唰地睜大眼,滿臉不可置信,一次就加十個?“這麼……”
“k。”當值功德趕忙補上,“現在談薪資不都是以千為單位嘛,10 k不少了。”
“不少不少。”陳獻午滿意地點點頭,與時俱進,城隍爺一定是個好領導,如果哪天陰間出問卷調查,她一定給五星好評。
當值功德悄悄松了口氣,還好反應快,一堆長年累月積攢的爛攤子馬上就能交出去了,他忍不住誇贊自己簡直機智得一匹。
陳獻午對功德的欲望直逼金元寶,她眼中閃爍着奇異的光,眉飛色舞道:“對了,大人,我們昨晚還做了件好事,勇敢阻攔借酒醉欲騷擾别人的賤人,十分敏捷且一點沒暴露,成功預防了可能一瀉千裡,一發不可收拾的禍事。”
好多一,聽得頭暈,當值功曹迷迷糊糊聽完,在陳獻午期許的眼神中,給她比了個大拇指,聽說現在誇人都這樣。
陳獻午臉瞬間垮了,她想對方可能是沒理解自己的潛台詞,不死心道:“我們可是勸誡了預備犯迷途知返,遏止住禍端,斬斷了源頭,這麼一大善舉,難道不值得添點……”她五指聚攏舉到當值功曹面前,大拇指搓了搓。
早知道不說那麼多了,功德也不是這麼加的啊,當值功曹扯了扯嘴角:“加,還加10萬,呸!”
陳獻午一嗓子嚎起來:“10萬!?您就是在世包青天啊!”
“别别别,可不敢胡說,你這是要我小命啊。”功曹突然驚駭地直擺手,随後雙手合十面壁:“不知者捂嘴,莫要怪罪,您大人有大量,别跟小的一般見識,小的絕無造反之心。”
功曹慌亂的模樣倒是讓陳獻午想起,傳聞包大人好像做了閻羅王,他可是十殿閻羅之首,怪不得功曹如此驚懼,她也學着功曹雙手合十朝不同方向拜了拜,默念:一時失言,對不起,包大人。
功曹誠心面壁思過後,方才告誡陳獻午:“以後莫要再說這樣的話了,被有新鬼聽去,告你大不敬,當然,星主他心胸寬廣,不會跟你計較,隻是不該說的話最好還是别說。”
陳獻午在嘴前拉了個拉鍊,點點頭表示一定謹記。
“還是10 k啊。”功曹一臉肉疼地強調道,說快了,早知道少說點了,但是為了不放走送上門的苦力,他抛出更大的誘餌:“抓住主犯的話,好像有三倍功德我記得。”如果幹成了這件事,正好也能摸清她們的能力範圍。
陳獻午轉頭竊喜,發現江越人也是很感興趣的模樣,給她遞了個眼神,得到示意後便清清嗓子,痛心疾首地握拳捶掌:“主犯怎麼能放過呢,不早日将他緝拿歸案,還不知有多少幼小的心靈會遭受傷害,我覺得此事,我們倆頗有經驗,不如就交給我們吧。”
功曹為難:“哎呀,這……這是我們的事情,怎麼好交予旁人。”
陳獻午十分上道,湊近低聲道:“您不說,我們也不說,誰會知道,這樣,功德三七分,你三,我們七。”
功曹本想推辭一二,好叫她們更心甘情願,哪知還能收回點随口潑出去的功德,要知道,出來混,遲早要還的,能少還一點是一點,他壓制嘴角,狀似不滿意:“不行不行,職責所在,上面要怪罪下來的。”
陳獻午咬咬牙:“你三點五,我們六點五總行了吧。”
功曹:“???”還能再摳點嗎?
“不是,我們兩個人呢,您都占大頭了,總得讓我們喝點肉湯吧。”
功曹臉側咬肌跳動了一下,真沒見過這種人,但是沒辦法,表演還得繼續:“這就不是功德的事,行吧行吧,千萬不要被别人知道啊。”
“您就把心放嗓子裡吧,我保證,這件事就我們仨知道。”陳獻午舉了個‘OK’嚴肅發誓。
好像有哪裡不對勁,心怎麼會在嗓子眼,功曹低頭想了想,沒再糾結,可能是什麼新說法,他朝後面的周健康勾了勾下巴:“還有他呢。”
陳獻午順着他視線看過去,周健康懵懂無知地眨巴着眼睛,她一看就煩躁起來,翻了個白眼不想說話。
周健康仿佛頂了個鍋蓋,默默低下頭,“我不會亂說的,姐姐。”
“擔不起,我爸對我很好。”陳獻午看向别處,神色不悅。
“對不起,我會很乖的,真的不會告訴别人,爸……大家都說我很乖。”周健康急切地證明自己,奈何不會表達,隻能不斷重複。
陳獻午默不作聲,強制自己冷靜下來,不要被情緒左右,半晌調整好問道:“大人,您是同意了吧?”
功曹隻是看着粗犷,他立時感受到微妙的氣氛,不再假模假式地拿腔作調,“嗯,抓到主犯還來這找我,我叫倪井十。”
“等我們好消息。”陳獻午勉強扯出一個微笑,說罷徑自往外離開。
江越人趕緊拉着周健康跟上,跑了兩步,出于禮貌回頭道别:“再見。”剛說完就一溜煙跑了,仿佛身後有洪水猛獸,對她來說也差不多就是猛獸了,她生怕倪井十再問一句,見我幹嘛?
“快跑!試吃會趕不及啦!”
她剛追出去,就聽見陳獻午高聲催促,于是拽着周健康飄起來,幾秒鐘就超過了陳獻午。
陳獻午看着半空飄過去的人和累贅,單腳一蹬也飄上去,什麼時候才能第一時間想起來飛,而不是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