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不回去了,我們家正是用錢的時候,不如把蘭城的房子賣掉也不用太緊張。那邊有什麼事讓我爸去辦就行。”
向母笑了笑:“這些事情你個小孩子别操心那麼多。”
向羽站起來回卧室:“那我先去洗澡睡覺了。”
回到屬于一個人的空間内,向羽疲憊地躺在床上呆呆地望着天花闆。
之前種種在腦海裡湧現,煩躁地抓了抓頭發,輸入那個爛熟于心的号碼,用力敲下幾個字:【你到底想幹什麼?這麼多年還不夠嗎?】
十分鐘過去那邊才回複,哪怕聽不到也能從字裡行間感受到絲絲惡毒:【怎麼夠?我所經受的痛苦都是功德簿,你欠我的,你沒能力還,就讓你爸媽還。】
向羽氣得呼吸急促,騰地站起來舉起手機要丢出去,而後又頹敗地坐下。
【明明是你自己……】
最終還是删掉了,和一個瘋子有什麼好說的。
當年如果不是她太小了,那些人她一個都不會放過。
這一夜注定不太平,酒醉後狂放的笑聲,尖叫聲,痛苦地呼喊,絕望的哭泣萦繞在腦海中。
而她隻能縮在角落裡不住地安慰自己:“那不是你的錯,和你無關,和所有人都無關。”
第二天她醒來已經早上十點了,以往做噩夢都是十二點才醒,會提前是因為向母進來不顧她發脾氣不滿硬把她從床上拖出去的。
站在客廳裡她連眼睛都睜不開,但本能地知道在不遠處坐着的人除了周時琛再不會有其他人,在心裡嗤笑一聲,還真是快狗皮膏藥。
睜開眼時,她的眼底一片清明,沒有半點情緒波瀾,淡淡地說:“時琛哥來了?”
向母笑着說:“時琛連夜洗了照片,特地給你送過來。”
周時琛還不忘補了一句:“電子版我也拷貝了。”
向母不住地看着手裡的照片誇:“我們小羽真漂亮,這幾張合照抓角度抓的真好。”
合照?哪兒來的合照?昨天他們壓根沒有一起拍集體照。
向羽快步走過去,看到照片上的兩個人呵了一聲,狗男人倒是會給自己想辦法。
昨天那鏡頭大部分時間都對着她和周時琛兩個人了,陳漫那個可憐的女孩子是被騙了啊。
狗,真的很狗。
“媽,把照片給我,我回卧室好好看看。”
“先去刷牙洗漱,一會兒你時琛哥帶我們去看房。我們外地來的兩眼一摸瞎,就怕栽了,有你幫忙我就踏實了。”
向羽拿起那疊照片回了卧室,除了将自己的那部分留下,無關緊要的直接扔垃圾桶。
起床氣,回憶帶來的後遺症,讓她像個火藥桶一樣一點就炸。
從衛生間洗漱出來,看到背對她站着的人,攢眉道:“你怎麼進來了?”
她的床上亂七八糟,什麼都有,哪怕眼前這個人不是她喜歡的男人,她也覺得窘迫和尴尬。
男人無辜地攤攤手:“阿姨讓我進來拿照片,說一會兒出門要找個店定制個相框,不過我看到了這個,在小羽的心裡我隻配和垃圾桶為伍嗎?不如說說我哪裡惹你讨厭?”
“我說了你就可以不在我面前晃了?”
“或許……可以考慮。”
向羽在床上坐下來,拿起最好看的那張照片一直盯着看,懶懶地說:“不喜歡的地方太多了,你花心,不尊重女孩子,霸道,獨斷,狗皮膏藥甩不掉,你自信的樣子好醜,揮金如土的樣子更醜,一句話,你這個人從頭到腳完全都不在我喜歡的點上。生氣了?那你可以走了。你如果要把因為我打擊到你自信心的過錯算在我爸媽頭上,那就得再加一條:輕重不分,公報私仇,人品敗壞。”
周時琛盯着她那張叭叭叭說個不停地小嘴,臉色被氣得變了幾變,這麼個小姑娘哪兒來的本事能把人氣到心肌梗塞。
長籲一口氣,周時琛笑着說:“聽你這麼說我差點都覺得自己應該在垃圾桶裡過日子,但是妹妹,這個世界的遊戲規則向來是我這種人定的。你想保你家毫發無損,你還是得看我的意思。”
周時琛頓了頓,繼續道:“我承認,在你面前底兒都掀幹淨了,你還想怎樣?”
“小羽,你偶爾也要看看現實,童話故事再好也隻是故事。”
向羽笑着露出潔白的牙齒:“是嗎?我其實挺現實的,但我就是不喜歡強買強賣,看中我家項目的是你,想要投資的是你,現在你向我要回報,是不是不太對?”
此時面前的向羽宛如一隻豎起渾身尖刺随時準備戰鬥的小獸,如小鹿般的眼睛防備地盯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