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還穿這件嗎?”
穿着中衣坐在床上醒神的阮青煙擡起眼皮看了一眼,輕輕搖頭,她不喜歡這麼沉悶的顔色。
穿越前她生活的家庭壓抑又沒人情味,父母各自有了新生活,她就是個被踢來踢去的累贅,當發現難過哭泣并不能讓父母心軟,她開始學着自己照顧自己。
浸身在黑暗中,她拼勁力氣爬出這片泥沼之地,後來發現明豔的顔色能讓心情變好,自此再也舍不掉。
原主有一副好皮囊,什麼顔色都駕馭得來,多一分耀眼少一分溫柔,在京城中是極為出挑的美貌。
天氣放晴了,經過雨水滋潤的花木都煥然一新,青翠欲滴,随風微動,更顯生機勃然。
阮青煙心頭微動:“前兩天繡房不是送來件新衣裳?就穿那件吧。”
剛系好腰帶,在書房伺候的小厮來傳話說是明先生昨兒染了風寒,需在家中養病,今兒不授課了。
“讓人請個大夫瞧瞧去,可别耽擱了,若要銀子去管家那兒,就說是我的意思。”
阮青煙心中晴光大好,可惜秋千被雨淋濕這會兒是玩不成了。睡了一天,手好了不少,雖然還是有些不自然,到底能拿筷子吃飯了。
她心裡清楚明先生不過隻用了三分力,要真實打實的敲下去,她這隻手肯定廢了。
這一早上她也沒閑着,捧着一本花草集查找宰相夫人養在花房裡的幾種花,未至花期,那天她隻看到了一屋子的嫩綠葉片,好在特征明顯找起來不算費力,湊夠十二花仙,伸伸有些酸的腰才發現已經到了中午。
以前阮清庭經常過來陪她吃飯,今兒也不見人,看向再一旁伺候的妙春:“少爺去哪兒了?”
妙春顯然被問住了,趕緊出去找人去問,沒一會兒回來回話:“說是約了趙家的公子踏青去了,還帶了您送的折扇。”
阮青煙笑了笑,到底還是個孩子,嘴上不以為然,實在比誰都在意自己的樣貌。
别人穿越忙着鬥極品虐渣,隻有她避世躲清靜,天天無事打擾,日子過得甚美。
剛躺下不久,便起了困意,迷迷糊糊剛要睡着,卻被外面一道陌生又尖銳的聲音給驚醒,那人徑直闖了進來,帶着刺鼻的脂粉味坐在床沿,戳着她的額頭,笑罵:“阮青煙,你這是唱哪兒出?真成了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嬌小姐了?成了宰相大人的義女身份不一般就瞧不起我們這些人了?你就是換一身皮我也能把你給揪出來,行了,别裝了,跟我出門去。”
阮青煙稀裡糊塗地被她給拉起來,剛要問做什麼去,隻聽這人大嗓門嚷着讓丫鬟給她梳妝打扮,連聲叮囑要最漂亮最勾人。
阮青煙不滿地嘟囔:“勾人?我又不是賣唱的,你這是要帶我去哪裡?”
書裡壓根沒提到這一出啊,她隻知道原主有些‘志同道合’的朋友,作者也不會在她們身上費筆墨,以至于阮青煙有種開啟隐藏副本的感覺,這種陌生讓她有些慌亂。
自從拂曉離開後,照顧小姐起居的事情就由妙春來做了,這陣子也揣摩出小姐的喜好,小姐不喜歡濃妝豔抹,這會兒隻是梳了個好看顯得精神的發髻,抹了口脂,清麗淡雅。
“這怎麼行?青煙,今兒要見的人很重要,你這麼素面朝天,誰有功夫細細品?換了。”
妙春道:“張小姐,您還是不要為難我家小姐了,老爺離家之前讓小姐主意言行舉止,不然往後不許出門。您和小姐關系最好,怎麼忍心她被老爺責罰?”
張芙撇了撇嘴:“那隻能這樣了,快些走吧,晚了可就見不到了。”
“到底是見誰?你不說我不想去。”
“去了你就知道了。裝什麼純良,就算你成了貴小姐,骨子換不掉,忘了之前你調戲城東劉家小公子的事了?人家忌你爹不敢惹你,你要是個男兒,外面那些纨绔全都比不過你。”
阮青煙不可置信地瞪大眼,原主還做過這樣的事?被張芙推着上了馬車想下來倒是不能了:“咱們可說好,我隻待一會兒,家裡還有事要忙。我好好的午覺被你給擾了,現在渾身都不自在。”
張芙相貌并不出彩,性子卻是爽朗大方,什麼都不避諱:“見了人保管讓你精神,你先前不是時常念叨着?好不容易得來的機會,你居然畏畏縮縮,這可不像你。”
念叨着?她念叨誰了?顧明照?不可能,她已經将可能有的牽扯全都斷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