約莫過了一炷香的時間兩人才走到村口。
阮青煙自打穿越來隻知道吃喝玩樂,早把在現代早起狂奔趕地鐵這種極其鍛煉身體的過往給忘記了。
這一路上明先生照舊氣定神閑,溫文爾雅,反觀阮青煙緊咬着唇,滿頭大汗,呼吸略顯急促,好不狼狽,眼前的景色都有些模糊了。
明先生若有所思的看了她一眼,指着孤零零停在路邊的馬車道:“身上帶錢了嗎?我出來的急,沒帶銀子,不然我們就得走到你家。”
阮青煙氣都快喘不勻了,再走下去,她非得提前把這條小命給折騰掉。今兒沒帶丫頭,她隻見過賬本,還沒碰過銀子,随手拔下頭發上的簪子遞過去:“就這個吧,足夠了。”
明先生低頭看了眼躺在手心裡綴着流蘇的銀發簪,快步走到車夫身邊不知說什麼,車夫兩眼放光地接過,熱情招呼兩人上車。
馬車從外到裡都很平常,就是小了點,坐着有些擠,明先生健壯一個人就占了大半,隻留一小半,她微彎着腰正猶豫要怎麼坐才能不碰到他。
外面車夫高聲道:“兩位可坐穩了,前面道路不平坦,當心撞到。”
她趕緊側着身子坐下來,盡可能的将身子貼着車廂,饒是如此,随着馬車搖晃,她的腿還是不可避免地碰到他,一陣尴尬,她擡眼看去,明先生好像絲毫不在意,這會兒正閉目養神。
不得不贊歎他的眼睫真長,鼻梁高挺,紅潤的唇抿着,都說唇薄的人天性涼薄,明先生倒真是這樣的人。
收回視線,她聞到馬車裡散發着一股淡淡的木質香味,淡淡雅雅的很是好聞,目光四處找了一遍都不知是從哪兒傳來的味道。
興許大抵是車夫在人乘坐之前撒過什麼東西吧?倒是個注重使用體驗的人。
未過多久便入了城,她難受了這般久,趕緊掀開簾子下去了。
明先生睜開眼不緊不慢地整理衣擺,嘴角上揚,在出去時輕輕呢喃了句:“不識貨。”
車夫摸着頭幹笑道:“姑娘,你這首飾貴重,我可找不起。”
阮青煙現在也是有錢人家的小姐,類似這般的,她首飾匣子裡多的是,大方地擺手:“不必找了。”
她這該算得上揮銀如士了吧?
“多謝姑娘,正好給我家那位戴,這麼個稀罕寶貝。”
明先生站在她身邊什麼都沒說,一派雲淡風輕,見事情辦妥了,徑直往前走。
阮青煙與他保持一段距離,外人雖好奇倒也未多看,隻是經過一家茶樓,坐在窗口位置不知哪家的公子沖着樓下叫喚:“你等等……”
她還在想自己認得這人嗎?明先生一把拉過她,沉聲道:“别理會,眼含桃花,面相風流,一看就不是個好的,往後避着這種人走,我既然是你的先生就該教會你自保。”
阮青煙張開嘴,好半天應了句:“我記得了。”
她隻是想說,比起那人,明先生更像是再說自己,他不就是那樣的嗎?
人來人往的熱鬧大街喧嚣不斷,往前左拐就是回家的方向,明先生卻去了另一個方向,她不想在外面,小聲地說:“先生還有旁的事嗎?我想先回家了。”
“不急,你幫我挑樣禮物。聽說錦繡坊好東西多,最讨女孩子喜歡,我不懂這些。”
阮青煙驚訝地看向他,好奇地問出來:“可是送師母的?”
那人絲毫未猶豫:“嗯。”
錦繡坊掌櫃的後來打聽了阮青煙的來路,得知是魏相爺的義女,再見是分外的熱情,說道:“小姐近日可是忙?坊裡的繡娘都在等您的花樣子,旁的活兒都推一邊,先緊着您的。今兒來可是有什麼吩咐?”
阮青煙看向一邊的明先生,問道:“師母喜歡什麼?還是送最常用的好,随身帶的繡帕如何?”
“聽你的。”
掌櫃的聞言趕緊讓人将最新制成的全數拿出來:“您看看,這些都是最新的,每一款隻有一條,世上獨一無二。”
阮青煙一路看過去,多是些雅緻的花鳥,倒不如最後一條貓兒玩繡球的可愛,回頭問:“也不知道師母是什麼性子,先生覺得她會喜歡嗎?”
明先生摸着下巴思索,擡眸反問她:“你喜歡嗎?”
“喜歡,多俏皮可愛,在這些花鳥中也算是别緻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