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青煙有些猶豫,弟弟讀書為的就是能考中功名入朝為官,可清庭很喜歡明先生,怕是舍不得辭退,說道:“我爹前陣子讓人送了信回來,事情已經談得差不多了,待他回來聽聽他的意思吧。”
為了不誤早上的課,阮青煙第二天連早飯都沒吃就趕回去了,饒是如此還是晚了些時間,看來今兒中午又沒好果子吃。
她輕輕推開門,吱呀聲響依舊刺耳,蹑手蹑腳地在後面位置坐下來,捧着書小心翼翼地擡頭看了一眼那人。
一日未見,依舊眉目冷清,雖然好看卻也透着疏離。
心上千回百轉,想到魏夫人的話,又想到這人留在她那裡送給師娘的帕子,越想越悶,心不在焉地過了一上午,不想下課明先生都未說一句話,收拾好書本離開了。
阮清庭碰了下她的肩膀:“你倒是運氣好。”
阮青煙嘴角微微上揚,想起昨兒魏溫的話,問道:“聽聞南陽的平鹿書院甚是有名,你想去那裡讀書嗎?苦讀幾載為的不是考中功名?在家中請先生雖有益,但與你來說未免不夠。你若是去了書院,我這日子也清淨了,可就不用每天提心吊膽怕被明先生懲罰了。”
殊不知她口中的人半路上折回正巧聽到她的話,平靜的眸子裡頓時泛起陰鹜之氣,薄唇緊抿,低哼一聲大步離開,連落在桌案上的東西都不要了。
“阿姐,我不想去,我不覺得明先生比那些書院的夫子差。”
“但這事還是得和爹提一句,若是外人給他說,他一定會聽。你也别将這事放在心上,就當我從未說過。”
阮青煙吃過午飯本想午睡,鬼使神差地拿出那個小盒子,打開裡面靜靜地躺着那塊錦帕。日久生情,人家巍然如山不動半分,她卻早已亂了一池春水。
隻是不屬于自己的,她也做不出橫刀奪愛的事來,還是早點把這牽絆丢開的好,免得最後狼狽不堪。
打定主意後,她将這塊帕子帶在身上,打算下午放學後就還給明先生。
下午姐弟倆去書房,明先生已經坐在那裡翻書了,隻是不知為何臉色卻是難看的緊,明先生甚少會把情緒帶到學堂上來,興許是家中出了事?
明先生也未講課,讓他們自學練字。
阮青煙真覺得自己可是聽話的好孩子,認真地握着毛筆寫字,被磋磨了這麼久,字總算不難看了,可是明先生站在她身後一動不動地盯着她,實在讓她難受。
這人到底是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