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餘人皆安靜,倒是夏遇難得的笑出聲來:“弟妹也着實有趣,你既然怕人家說你,往後多上點心,人生如流水,不要讓别人也活的太累了。”
宋一成的手蓦地頓住,心裡閃過一抹難堪,這話聽着沒什麼,但卻比成佑的話讓他難受數倍。
心中煩躁難忍唯有酒能解千愁,哪怕其餘幾人如何勸他都放不下酒壇子,越醉腦海裡程璐看他時的眼神越發清晰,任憑他如何強逼自己都甩不開。
“不要喝了,當心回去讓弟妹擔心。”
宋一成心裡的氣瞬間被點燃,甩開肩膀上的手,氣急道:“誰讓她擔心,我本來就不喜歡她,是她追着非我嫁我,我爹正好又瞧中了她的家世,不然你以為她能入我宋家的門?”
魏子延瞧宋一成這副樣子真是一言難盡,趕緊開口勸道:“在我們幾個面前你胡說八道沒人怪你,這話可不能到弟妹面前說,這得多傷人心。”
夏遇将酒杯放下,深深地看了一眼宋一成,而後轉頭看向窗外鋪天蓋地的雪。
“她早該知道跟着我過日子,這些就是她該受的,她要是再敢罵我、打我巴掌,我絕對饒不了她,不信走着瞧。”
魏子延和林成佑互相對視一眼,樂得拍着桌子大笑起來,感情這是在家裡受委屈了,弟妹可真是能耐,以前心疼這混賬的要命,哪怕是到花樓那種地兒,都舍不得擰一下他的耳朵,這次居然扇他巴掌了,真是活該。
“事到如今,你也有今日,真是惡人自有惡人磨,我瞧着往後除非你們合離,不然你定是個妻管嚴。”
男人尊嚴豈容婦人踐踏,宋一成雙目猩紅,猛地站起來,身體微微地搖晃,指着天怒道:“真反了她了,我會怕她?你們等着瞧,她要再敢這麼對我,我直接休她回娘家。”
魏子延和林成佑顯然不信,他醉成這副樣也不敢将他送回家,萬一他要是借着酒瘋說些不着調的話惹惱弟妹,隻怕難收場,想着還不如讓人送個信回去,今兒晚上歇在他們家裡,等明天酒醒了再回去。
偏偏這人哪怕醉了也是固執的一根筋,任憑他們怎麼拉扯,這人都不願意跟着他們走,非要鬧騰着回家裡去收拾人。
宋老爺天還沒黑就回來了,比起以往冷着臉今兒是帶着笑的,看來賬是要回來了,還特地差人來請程璐母子兩一起吃飯。
宋老爺的原話是要他們一家三口過去的,那人在外面陪朋友,與程璐也沒什麼關系,給兒子外面又多加了件衣裳,這才去了老爺院子。
宋老爺看到他們娘倆,臉色黑了一下,到底心情好,今天懶得罵那個混賬東西,抱着自己的乖孫子,心肝寶貝地叫着,當着宋夫人和程璐的面,直接說:“我的乖孫兒,今年想要什麼?祖父這次讨回不少銀子,要不給你置辦個宅子?等你将來大了想去哪兒住就去哪兒住。”
宋學進雖然年紀小,卻十分懂事,聲音稚嫩又柔軟:“多謝祖父,我還小,娘說我應該多讀書長本事,以後将來出息了好好孝順祖父,給祖父買大宅子。”
宋老爺被自己的乖孫子逗得心花怒放,不說能不能親眼看到孫子長大成人,有這份孝心就值了,心頭一喜自然說話也沒了分寸:“那你可得快點長大,到時候祖父就将整個宋家交給你打理,在你手中說不定咱們宋家能富可敵國。”
程璐隻在一邊聽着,眼睛看了眼身邊的宋夫人,縱使有萬貫家财也禁不住人的算計,倒不如讀書學治國之策,将來位極人臣,要什麼沒有?
這一頓飯吃的甚是開懷,母子倆手牽着手踏雪而歸,雖然無話,心裡卻是分外的暖。
宋學進對今晚能和程璐睡在一起高興不已,哪怕母子倆已經躺下了,他還問個不停:“娘,怎麼将門給關上了?爹回來了進不了門怎麼辦?”
程璐神秘一笑:“别擔心,明天你就知道為什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