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沉默着,鄧布利多卻忽的起身,輕輕的坐在床邊。
格林德沃呼吸微微一窒。
“...蓋爾。”他輕聲叫着“我們有多久沒有這樣子心平氣和的坐在一起過了?”
“...可能有些年頭了。”
“你還在怨恨我?”
格林德沃偏過頭沒去看他:“沒有怨不怨恨一說,早晚的結果,不是你赢就是我赢。若是我赢了,說不定現在就是我來這裡跟你叙舊了。”
“那我自然會很樂意。”鄧布利多眉眼一笑。
格林德沃“哼”了聲。
然後他聽到一陣窸窣聲,以為鄧布利多又在拿糖:“我可不知道你這麼喜歡吃糖。”
可鄧布利多沒有回複他,隻是把一個東西放在了他的腿邊。格林德沃轉過頭來去看,結果怔住了——血盟。一個被修複的血盟,隻是裡面不再存放兩人的血液。
“你修了它。”
“嗯,我來之前修的。”
格林德沃擡眼對上鄧布利多的眼睛:“...你現在當校長了,還在供奉你的那套關于愛的定論嗎?”
“一直如此。”
格林德沃伸出手去拿起血盟,細細的看着:“說實話,我有的時候怪這個東西無法讓我與你決鬥,也慶幸還有這個東西可以讓你無法動我。”他頓了下“但我也有時也會...開心——也許是——這個是我唯一能和你有關聯的東西……可它後來碎掉了,是有點可惜的。”
他又重新看向鄧布利多:“說起怨恨,你好像一直都沒有機會問我...關于你的妹妹。”
鄧布利多的笑意退去:“...所以,是你嗎?”
“如果我說我也不知道,你會信嗎?”
“也許我會...我反而會更怕你知道,是誰。”
“但我突然想到一點——你妹妹是默然者,你知道的。”格林德沃看着鄧布利多穩重的表情上出現了一絲裂痕“也許不是我們的咒語,但是我們刺激到她了。這麼多年我也是才想起來你這個默然者妹妹。”
鄧布利多歎出一口氣,緩緩垂下頭:“...是我對不起她。”
格林德沃把血盟塞入他的手心裡,卻沒有将手離開。鄧布利多也沒有去看被覆蓋的手,隻是指尖微顫。
然後格林德沃将手抽離。
鄧布利多虛虛的把血盟攏在手心,臉上又重新堆起了笑容:“我想我該走了。”
“走吧。”
鄧布利多站起身走到門口,他卻停住了,轉過頭來看着他:“蓋爾。”
格林德沃擡頭看他。
“你現在還想着要‘為了更偉大的利益’嗎?”銀白發老人平靜的問道。
“那就要看該如何去定義你所說的利益。”渾濁的眸子裡閃爍着些許精明的光。
“也許把對抗伏地魔當做是一個象征性利益。”
“那這又能給我帶來什麼呢...阿爾。”格林德沃低聲笑了下,轉身又重新躺會床上,閉上眼睛“你可以打敗他的,他忌憚你畏懼你,所以你沒必要來想着放我出去。你明知結局還要來找我叙舊,魔法部那邊肯定正一舉一動的注意着别讓我殺了你。我何不在這荒寥之地享受我餘下的人生?我能幫你什麼?我也不過是個沒了魔杖的老頭子罷了。”
鄧布利多不語,揮動魔杖将木闆床和那條破毯子變得更加舒适的樣子。格林德沃什麼也沒說,也沒有睜眼,隻是翻了個身。
“也許,下次見。”
鄧布利多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