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臨靜靜地聽着,心裡有些觸動。
“完蛋,一聊起來沒看時間。快準備吧。你也知道等會有多恐怖的吧?”辛芮暗道一聲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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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蘇臨聽得雲裡霧裡。
陸續有人從門口進來,寫有名字的立牌此時幾乎坐滿了。
此時距離淩晨一點隻有十五分鐘。
吳仁興入座,他的位置在最前面。
“抱歉,看劇本耽誤時間,來晚了。”吳仁興面上盡是謙虛和恭維,心裡已經得意上天。
這一招對很多人都很受用。
尤其是坐在吳仁興周圍的人,他們能混到這個位置,都是娛樂圈的老油條。
他們不少都對吳仁興和蘇臨心裡有意見,畢竟這兩除了有一張中看的臉,毫無能力。
但礙于面子關系,都連說:“哪有?還早呢。”
本來今天的商讨的劇本就是圍繞着他來開展的。
如果不是投資人在,他甚至覺得他應該坐主位。
他向周遭環顧,見蘇臨在靠門邊的可憐偏僻位置,嘴角的笑容更得意了。
也沒什麼可憐的。
一個平平無奇的新人而已。
就連先入行的前輩,今天不都得大晚上忍着睡意來這裡。
隻因為他想給自己加戲,就都得來為他補戲。
“等會,如果給吳任興的劇本有你,現場接文戲,所有的人盯着你演繹,公開提意見,讓你調整,還不恐怖?”辛芮想想就瑟瑟發抖。
“現場接文戲?沒劇本?”蘇臨右眼皮一跳。
“有,但毫無作用。所以是文戲。”辛芮安慰道:“沒事,應該不會有我們的事。”
蘇臨心沉,這種堪比俄羅斯輪盤般歹毒的東西,是誰研發出來的?
輪到他怎麼辦?
09的戀愛BUFF用不上啊。
“别緊張,哪怕很爛,沉浸演繹本身的樂趣就好。”辛芮頗有學霸站着不腰痛的感覺。
辛芮遞了杯冰美式給蘇臨。
泛苦焦香的咖啡液入口,加冰的口感在冬天中格外提神,蘇臨的思緒逐漸平靜下來。
“宿主,原定劇情沒有你的戲份。”09撓頭撓半天。
一位身着紫色西裝的男人,踩點入座主位,本來還閑聊的演員默契地停住了談話,本來也沒什麼好聊的。
那人便是索榴。
“那麼,開始吧。”索榴本來就是來當幌子的,其實不來都無所謂,畢竟名義上投資人是他,他對劇本的處理權最大,他自然就得過來走個過場。
【“我不知道該從哪說起。我的頭反複陣痛,它想要等待着誰,我記不起來了。但似乎那一切結束了,現在隻有我還活着。”
“一切都始于一封信。”
有人給我寄了一份信。
如同惡作劇般,寫着是媽媽的來信。
我的家庭還沒溫馨到可以互相寫信的地步。
想到母親,我忐忑不安地裁開信封。
“冬天,弱小的動物會換掉自己的毛發,逐漸與雪色融為一體。
慈悲仁愛的大地之母,請舔舐掉孩子們會招惹的禍患吧。
我做什麼都無法停止想念你的臉。
丈夫離世後,極大的悲傷幾乎碾碎了我,想着至少我還有你,才能不總是哭。
你隻是我人生中路過的天使嗎?
我從小聽着銀河之歌長大,如我般的孩子,如果思念達到頂峰,亡靈會為我送這封信嗎?”
末尾的日期,比現在足足早二十年。
我為拿這種事來捉弄我的人,感到不齒。
若真是愚弄,便愚弄吧。
我不想傷害一個正遭遇喪子之痛的女人。
我不知道銀河的收寄點,但我還是給對方回了一封信。
郵差看向我的眼神十分奇怪,畢竟沒有人的住址是銀河。
不久後,我竟然收到了她的回信。
她便是Z川夫人,她始終不會提及自己的本名。
她也能感受到我并非是她所孕育的孩子,卻閉口不談這個話題。
很可惜。
如果我是她的孩子,她定然也會像我母親那般對待我。
畢竟我是怪胎。
她總是期待着我告訴她,我現在過着的生活。
她想聽見我說,她那夭折早逝的孩子,其實在俗世間活得幸福。
我對她感到厭煩,但我也想要母親關心我。
我們默契地達成一緻。
她的孩子,正過着每一天都值得活的日子,興奮地向媽媽分享。
我面無表情地謊稱,今天吃到了喜歡的食物真開心,走到半路突然下雨好糟糕。
我開始少量地給她孩子遇見我遭遇的事。
她回信的筆迹終于變得顫抖,紙上也留下幹透的淚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