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鐵血莽夫。”
“好執着啊,蘇老師。就這麼想去救九和嗎?”
【你的跟班們猶豫了一秒,豁出去般地跟在你身後。你發現濕重的雪地中逐漸出現腳印。】
“誰?”
“蘇老師,你居然還沒下線。強啊。”
“這不會也有意外收獲吧。”
【我朝着腳印走去。】蘇臨說。
【你朝着腳印走去。你看見雪地之間的模糊身影。】原野雲語氣平淡,重複他的話,像是懶懶地挂在對方身上。
【我看見雪地之間的模糊身影。我提起手中的獵槍,我要瞄準他。】蘇臨見對方偷懶,語速驟快。
“什麼?”原野雲聽起來有些受傷。
奈何有再高的修養,此時也淡定不住了。
崩人。
說的是崩他嗎?
他給對方槍,對方拿來崩他的角色?!
哪怕是劇情演繹,也太過分了吧?!
混蛋!
真是徹頭徹尾的人渣。
劇裡劇外都是沒有真心的家夥。
【看我找到了什麼,一隻落單的小動物~我玩笑說夠,放下火器,朝着他走去。】蘇臨嘴角微揚,語氣戲谑,一舉一動,渾然天成地投射淩虐欲。
似乎他自己也未注意到,這個角色正在與他融為一體。
劇烈的情緒起伏,讓原野雲從脖頸處發燙,一直蔓延到耳根,卻還是恢複了平靜的神色。
問向一旁的吳仁興:“你需要自己改戲嗎?”
吳仁興滿腦子都是趁着還沒被扒出來,趕緊甩通稿,壓下三字明星的熱搜。
早沒心思在劇中了。
吳仁興敷衍地婉拒:“你來就好。”
多年之後,窮困潦倒與不幸交加的夜晚,吳仁興都會站在第三視角,反複回味這次拒絕。
那時候,他還太過幸運,沒能反應過來,機會并不會一直關顧他。
【你的跟班重複着你的話語,嘻嘻哈哈地勾肩搭背。Y聽見聲音,從雪中站起身,看見你朝着他走來,臉上血色全無。】
【我很好奇,他在這裡做什麼。】蘇臨說。
【他死死地盯着你身後的跟班,一言不發。】
不講話也沒用。
他剛剛在九和的劇情,已經猜到對方去過Z川夫人家裡了。
隻是不知道這個時間點,有沒有趕到他去之前。
【我要檢查他身上。有沒有過于濕潤的布料。】蘇臨是這樣想的。
像他們是從篝火處出發的,身上的衣服是冷而幹燥的。如果Y去過Z川夫人家中,他身上的雪會随着升高的溫度而融化,哪怕再次被風吹幹,質感也有所不同。
“你想怎麼檢查?”原野雲的語氣如同掉進冰窟般,越是掩飾,他越是難抑的燥熱。
“眼睛,手。”蘇臨不解,還能怎麼檢查,無非用眼睛看,上手摸。
【你發現Y的懷裡捂着一隻奄奄一息的烏鴉,他抗拒地阻止你的行為。】原野雲意識到對方在确定什麼,很遺憾地用生物來紊亂時間線。
“不會是後來的那隻烏鴉吧。”
“如果不知道後來的事情,還挺溫馨的。”
【好吧。放過他了。但我要一直跟着他。】總之,隻要還沒去過對方家中,他還能阻止這一切。
【我要詢問他,在這裡做什麼?】蘇臨再次強調。
【無論你問他什麼,他都不會回答你。】原野雲說。
【見狀,我隻好讓跟班們滾蛋。】蘇臨說。
【漫天的雪飄落,這片雪地隻有紛亂的腳印,與你們。Y看見你身旁的獵犬,默默将烏鴉往懷裡揣。他緩緩開口,回答了你的問題。】
【風很大,幾乎将他輕飄飄的話語吹散:“我是來祭奠母親的。”】
【你被逗笑了,沒想到他為了驅趕你,連這般的胡話都能說出來。他的母親明明活得好好的。】原野雲說。
【那這是什麼?祭品嗎?我指着他懷中的烏鴉問道。】蘇臨問。
【他搖搖頭,那隻烏鴉在他的懷裡一點點散失着生機。他往前走,沒過一會兒便停下來。這裡四周唯有樹葉落盡的雪松,沒有墓碑。他卻告訴你,就在這裡。他将懷中的烏鴉放在地上,随即站起身來,就當你以為他要禱告時,他轉過身似乎在找着什麼。你目睹着他舉起石頭,賣力地砸向烏鴉的頭顱。完成這一切,他解脫般地喘着氣。向你解釋道:它已經病入膏肓了。我能感受到它的痛苦。】原野雲說。
能護在懷裡暖一路,卻突然以烏鴉太痛苦為由,替它解脫。
蘇臨深感Y這人很有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