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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避難日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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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街上的笙歌豔舞一直沒有停歇,各處“楊屋”“茶屋”全部都是賓客滿堂,花魁遊街依舊是最受歡迎的時刻。

這裡每天都有人消失,每天都有新人粉墨登場,沒有誰會關注陌生人的消失。

橫濱之外遙遠的京都,繁華浮豔的京都黑暗在默默蟄伏,而橫濱的黑暗爪牙卻不耐隐藏。

橫濱,已經有很多人感覺到了,不可言說的靈異之事。

中也剛剛直面此事,雖然他并沒有放在心上。

橫濱的西方,中也一行正捧着難得的烤魚吃得一臉開心。

幾個人艱難地找到了可以生火的東西,吃到了久違的熱食,艱難中用溫熱的食物犒賞那被冰冷的包裝食品折磨良久的腸胃。

即使隻是簡單的烤魚幾人卻吃出了無上珍馐的感覺。

中也尤其喜歡這味道稍顯寡淡的烤魚,他沒有用多長時間,就吃完了自己面前分量十足的烤魚。

冬季本來不怎麼活躍的魚群,因為地震漲潮的原因,而變得出奇活躍,中也作為一隻貓,獵食的本能深深地印刻在骨子裡。

不停滿溢的江水,攜帶着肥美的江魚,簡直就是天然的捕獵場。

晚飯前淅淅瀝瀝的雨水突然停了,趁着雨水停歇,中也走出了帳篷。太宰治一直盯着小貓咪,看見中也向外面走去并沒有阻止,而是跟他一起走了出去。

坂口安吾他們也一樣,想趁着這難得的空隙準備放松一下心情,順便找些可以生火的東西,至少能夠溫暖一些。

坂口安吾、織田作之助和中島敦三人去往森林的方向,中也則去往了江邊。早在老家的時候就曾經跟過母親在水裡捉過魚,在京都的時候也曾經禍害過那些好看的錦鯉,捉魚這件事說起來也算得上是十分娴熟了。

中也帶着太宰治朝着江邊走去,原本的江岸早就淹沒了,跟着一起淹沒的還有太宰家的地基。最初躲避的地方已經淹沒一半了,中也憑借着貓科動物的靈敏,十分靈巧地踏着樹,踩着屋頂到了江水邊。

太宰治就沒有這種靈巧了,隻能靠笨辦法,踏着自己家的廢墟地基,勉勉強強跟上中也了。

太宰治到達的時候,就看見小巧圓潤的小貓咪,伸着一隻短短的小爪子,正聚精會神地盯着水面。

太宰治饒有興趣地看着小貓咪,心想:“小矮子,不會是想要捉魚吧。”

他仔細地看了看中也的小短腿和他的小身子。

“别被魚拽到水裡就好了。”

内心想得正起勁,就看見橘色的小貓動了。

中也一動不動地盯着水面,渾濁的水很不清晰,并不能看清楚水裡面到底有什麼,在這裡面尋找獵物是件非常考驗眼力的事情。

突然銀光一閃,中也的爪子飛快劃過水面勢如破竹。接下來幾次揮動,不一會兒貓咪的身邊堆滿了肥碩的鮮魚。

中也本想再接再厲多捕一些魚,也不知道這雨什麼時候還會再下來,趁着有時間趕緊存些。中也再次揮下爪子,卻感覺有些不對!

噌的一聲,中也感覺到自己的爪子好像和什麼金屬相撞。

中也急忙後退,豎起尾巴弓身看向水面。

剛才,中也好像看見水裡有雙眼睛在盯着他,他不敢亂動怕引起水裡東西的注意。

中也用餘光瞥了一眼身後不遠處的太宰治,想要示意他趕緊逃,卻又不知怎麼知會他。雖說有些不合時宜,但是中也此刻由衷地感慨,“要是自己可以像人類一樣就好了,至少還能交流一下。”

中也并沒有分神太久,僅僅隻是一眨眼的工夫,中也就放棄了支會太宰治逃走的決定。即使他能夠通知太宰治逃跑,就太宰治那身手恐怕還沒有跑幾步就先被水裡的東西盯上了。

本來中也都準備好決一死戰了,結果水裡的東西卻跟着江水一起遊走了。

感知到那股危險的視線已經不見了,中也瞬間松了一口氣,也沒有什麼想要繼續捕魚的欲望了,擡頭看了一眼天上重新聚集的雨雲決定帶着太宰治回去。

轉頭看向太宰治,也不管太宰治能不能聽懂,低聲喚道:

“喵~喵~(啧,過來。)”

太宰治聽見了貓咪的喊叫,看着小貓靈動的眼神,不知道為什麼他好像聽懂了中也的意思,沒怎麼猶豫跟了上去。

剛剛那一段時間發生的事情實在是讓他驚訝。

起初他隻是震驚于也抓魚的英姿摸,隻感覺自己身為人類雄性的自尊心碎得一幹二淨。好不容易從微小的不甘中回神,就看見了江面上一閃而過的巨大黑影。

太宰治不知道那是什麼,但那東西給他的感覺很不好,中也還在江邊太宰治很不放心,正想過去就聽見貓咪喚自己了。

到了中也旁邊,太宰治才發現今天的收獲頗豐,他雖然經常跟魚在一個網子裡被撈起來,但還是第一次以旁觀視角看到魚被捕捉上岸的全過程。

伸出手指略帶嫌棄地摸了摸帶着黏液的魚鱗,心中想到,“這要是螃蟹就太好了。”

中也嫌棄地看了一眼正在玩魚的太宰治,上前用嘴叼起一條魚,順手給了太宰一爪子示意他趕緊抱上魚回去。

捉到魚的是老大,太宰治這個沒有出力的旁觀者,一臉乖巧地抱着魚跟在貓咪大佬身後充當運輸小弟。

太宰治看着叼着魚走在前方的小小身影,心中默默想到:“真神奇,明明看起來還沒有一條魚大。”

太宰治用身上的羽織做了一個簡易的包裹,看着前面叼着魚的小貓,趁着中也挪不開手腳上下其手,撩撥完就抱着魚跑路了,背影看着十分欠揍。

中也一時間沒有反應過來,隻能睜大眼睛看着男人歡騰的身影,憋了一肚子氣回到了營地。

回到帳篷就看見三人不知道從哪裡收集到了幹柴,支起來篝火,現在萬事俱備隻欠東風了,今晚可以飽餐一頓了。

太宰将懷裡盛滿魚的包裹遞給織田作之助,警覺地躲在織田作之助的身後,以防還沒有回來的小貓突然給自己一爪子。

中也和太宰治前後腳回來,坂口安吾适時接下了中也口中的魚,解放了中也。

看着躲在織田作之助身後的太宰治,中也氣得兩頰都鼓起來了,不像是貓反而像是一隻毛茸茸的“青蛙”

太宰治還不嫌事大,躲在織田作身後給中也做鬼臉。

“哎嘿嘿~你打不到我吧。”

這五個大字明晃晃地寫在太宰治的臉上,本來脾氣甚好的中也碰到太宰治真的是每天都火冒三丈,完全無法壓抑自己的怒火。

現在又是一次肝火十足的碰撞。

躲避地震的第六天下午,在一個簡陋的帳篷裡,未來的大佬中也被一個人類氣得不能自已,正準備用自己的利爪教對方好好做人。

蓄能完畢中也感覺到自己的爪子已經饑渴難耐了,後腳開始抑制不住地想要跳躍了。

一雙短小卻有力的小jiojio微微動作隻需要0.01秒,他閃着寒光的爪爪就可以和那張欠揍的臉來一次負距離碰撞。

結果還沒能起跳,就被人攔腰抱起。

中島敦在這幾天已經看了十幾次人貓大戰了,太宰前輩逗貓的樣子,就連自己有時候都甚至想打他。看着氣得不能自已做出攻擊架勢的貓咪,為了太宰治的俊臉不破相,中島敦真的是做了極大貢獻。

中也被青年人抱在懷裡,溫柔貼心的貓咪,看着幾日裡擔驚受怕、衣食不足顯得面色外蒼白的中島敦,大氣也不敢喘更不用說動作了。

朝不保夕一段日子過下來讓本就體弱的青年更虛弱了,簡直是到了風一吹就倒了的地步。中也每次跟他接觸連大力一點都不敢,更不用說如今他還被人抱在懷裡,自然是像被封印了一般不敢動作。

這種情況一直持續到吃晚飯的時候,被魚香吸引的中也一時間忘記了之前的插曲,放松了緊繃的肌肉。

這一久違的熱食果然美味,稍顯美中不足的中也沒吃飽。

中也的魚已經啃得幹幹淨淨,除了篝火上還沒有熟的魚湯,就隻有其他人手裡有現成的魚了。

中也摸了摸自己小肚子,還有點癟。

看看坐在自己旁邊的青花魚,想起之前他得罪自己,中也幹脆一不做二不休奪了他的魚,反正鍋裡面還有魚湯餓不死他。

太宰不怎麼喜歡寡淡的烤魚,另一方面他一直在思考剛剛江中的黑影到底是什麼,所以一時間吃得有些慢。中也的魚已經吃完了,他的連一半都沒下去,正準備翻個面,就感到一陣寒風吹過,手裡就隻剩下木棍了。

他的魚,換了個主人。

中也怕他使壞,這時候也不嫌棄太宰治了,此時此刻将這勝利果實藏到最安全的地方——自己的肚子。

他趴在坂口安吾和織田作之助的中間,吃着來之不易的勝利成果,一臉得意地看着太宰治。

“太宰,魚湯好了。”

魚湯正好,織田作之助趕緊盛了一碗魚湯放在太宰手裡,打斷兩個幼稚鬼打機鋒,保住了來之不易的平靜晚餐時間。

這邊中也一行人正在享受晚餐,另一邊橫濱城中黑暗的陰影正抓緊所有時間準備積蓄力量。

橫濱,簡陋的臨時住所内,一夜之間不停地有人消失。

還是橫濱,城中的動物們不知道是受到什麼驚吓正四處逃竄。

這一切都趁着夜色悄然進行,而尋找到中也的紙鶴也趁着夜色,來到了中也他們的帳篷邊上,完成任務的紙鶴靈力消散,瞬間沒了蹤影。

幾裡之外的神社裡,美麗的少女正接收着紙鶴反饋的信息,

“找到了。”

如墨的眼睛看向橫濱,燈光下散發着魔性的魅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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