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宰治】輕笑與友人與孩子做出了最後的道别,“再見,咲樂、幸助、克己、優、真嗣,還有織田作。 ”
孩子們聽見【太宰治】的告别之聲,開心地跑到織田作之助身邊,抓着織田作之助的衣袖朝着森林跑去。
男人順從地跟着幼童們的腳步,即使被拽得踉踉跄跄也隐藏不了此時的開心,俊朗的臉上滿是幸福的笑意。
進入森林的一瞬間紅發青年轉頭看去,正好和一雙鸢色的眼睛對上視線。
一瞬,四目相對,所有未曾說出口的話語在此刻無聲交彙。
不知來自哪裡的一陣狂風将森林吹的簌簌作響。
猛烈凜冽的風刺痛衆人的眼睛,再次睜眼的時候,已經看不見彼世的光影。
【太宰治】耳邊依稀回蕩着輕不可聞的聲音,“要幸福啊,【太宰】。”
微風吹拂,雜亂的草叢裡,時不時冒出幾個可愛的小腦袋探頭看着他們,嘴裡叽叽咕咕不知道說的什麼。
不過站在森林前面曠野裡的【太宰治】此刻卻連模糊的影子也瞧不見了。
現代已然不再是神鬼支配的時代,神秘在逐漸消亡,【太宰治】因為消除的能力本就為神秘排斥,在非極端情況下他并沒有觸及彼世的能力。
今夜他與織田作之助的會面,也是太宰治和中也窮盡所學才面前給予的短暫奇迹罷了。
所以他瞧不見彼岸之物對他的關注,自然也無法跟上太宰治和中原中也離開的腳步。
頃刻之間就剩下【太宰治】一個人在墓園停留。
良久之後,重新佩戴好笑容假面的【太宰治】轉身離去。
明月西垂,太宰治和中原中也此刻也已經來到了目的地——骸塞。
這是一處被廢棄的高塔也是他們日前找尋的道标核心,更是鍊接通道的最佳地點。這是他們離開的必經之路,所以從墓園出來之後他們就一路向骸塞趕來。
自月亮西落開始,他們身上的斥力不斷累積,等抵達骸塞之時斥力幾乎讓他們寸步難行。
太宰治瞧着身上紅光看向試圖用重力抵抗斥力的中也,此刻少年額角青筋跳動鬓發已被汗水浸透。
瞧着重壓之下顯得格外狼狽的中也,青年的眼神變得晦暗起來,心中怒火翻湧。
如此緊迫時刻少年既要尋找通道坐标,又要分出重力保證他們的安全,壓力不可謂不大。
日前太宰治就意識到世界的驅逐絕不會溫柔,隻是而今看來何止是不溫柔簡直是殘暴才對,好在他早有準備。
太宰治伸手握住中也,道:“中也把重力收回去吧,你專心溝通空間這裡交給我。”
中也聞言狐疑的看向太宰治,“你有什麼辦法?”
太宰治擡頭望月,視線左躲右閃就是不和中也對視,語氣帶着幾分逃避:“總之,我有辦法度過這段時間。”
中也眯眼,直覺告訴他太宰治的方法有問題,于是他決定順從本心開口詢問:“你又幹了什麼?”
太宰治攤手,無奈道:“放心,沒做壞事。隻是暫時借一下【太宰治】和【中也先生】的氣息,将我們二人的氣息與他們短暫同化一下欺瞞世界意識,不會對他們造成影響。我也跟他們說過,二人也同意了。”
“……原來如此。”中也睨了太宰治一眼,“我說你平日跟【太宰先生】那麼不對付,臨走卻要做個好人幫他了卻遺憾,原來你們兩個早就沆瀣一氣了。”
“嗚哇!好過分啊中也,你竟然把我跟那個笨蛋人渣分作一夥,真是太過分了!再怎麼看我也不可能跟那個膽小鬼同流合污,我分明是我們的未來費心籌劃,甚至不惜按捺心中不适和【太宰治】做交易啊!”青年一張俊臉寫滿了委屈,鸢色的眼睛裡泛着水光,好一副泫然若泣的可憐樣,一張嘴叭叭堵得中也半句話都說不出。
太宰治還在委委屈屈地控訴着,“中也真的是好過分,竟然懷疑我的動機。”
中也聞言頓感頭大,他瞧着不要臉用臉用眼淚攻擊的某人,在對方眼底水光照射下中也堅定的心動蕩了。
可惡,明明應該是他質問太宰治才對!為什麼又被他牽着鼻子走了?可惡哇——
隻能說中也輸在臉皮太薄,畢竟太宰治那個不要臉的家夥,又是矯揉賣慘又是惡人先告狀,一番做念唱打瞬間可不就将他自己立于不敗之地了。
不過此刻并不是追究這個問題的時機,他們倆頭頂上還懸着一個巨大威脅,既然太宰治保證了方法不會出現問題中也幹脆收回了重力,專心尋找通道的坐标,畢竟他早打開通道他們就早一分脫離危險。
不管怎樣,太宰治為此刻所做的準備到底是用到了。
他伸手掏出早就做好的媒介将其中一隻分給中也後,依次在媒介的中心放上從【太宰治】和【中原中也】的發絲,如若畫龍點睛的最後一步随着太宰治的動作媒介發動了。
瞬息之間,中也感受到斥力在逐漸褪去。
“有用!”
太宰治松了一口氣:“那就好,媒介大緻上能維持一刻鐘,時間夠用嗎?”
中也自信道:“足夠了!”
并非中也托大,沒有了斥力的影響,無須分神對抗世界的騷擾,他對空間的探尋輕松多了。
按照這個速度,一刻鐘足夠他尋到坐标打開通道了。
靈魂的氣息呼喚着他們的本源世界,無形隔膜此刻薄如蟬翼,少年的力量沿着隔膜攀緣尋找着其中最為薄弱的地方。
虛空的呼喚與尋找對沉溺在異度的中也來說十分短暫,但是對于現實來說就顯得漫長。
媒介的力量越發衰弱,眼瞅着就要到極限了,太宰伸手握住符紙隻待媒介破碎他就動手支開結界,絕不會讓斥力落到中也身上擾亂他的節奏。
終于,媒介抵達極限,中心的驅使物變得黯淡起來,媒介上出現了絲絲裂痕。
随着崩裂聲的起,中也睜開了眼睛。
電光石火之間,黑色出現将他們籠罩,中也突然撲向太宰治,他順着慣性帶青年一同闖入那黑色之中。
變故發生在瞬息之間,緊迫到讓太宰都來不及回收那支離破碎的媒介。
“等、等……”
太宰治一個字都沒有說完,中也就大聲回道:“等不了,我們已經進來了。”
不用中也回答太宰也能看得到他們等不了,要問為什麼當然是因為他此刻除了黑色再無其他。
一瞬間渙散中,陌生又熟悉的感覺席卷周身,還未等太宰治感慨一下耳邊的驚呼聲打斷了他此刻的思緒。
“怎麼回事?為什麼通道發生了偏移!?不對,進入通道的不止我們——”
太宰治聞言,右眼皮抽動了一下,一股不祥的預感爬上心頭。
事實上他的感覺很正确。
彼時,就在中也和太宰治進入空間的瞬間,還有兩人也跟着他們一起被世界踹了出去。
是的,還有兩人也進入了甬道。
要問那兩個倒黴蛋是誰?
答案不言而喻——正是【太宰治】和【中原中也】
二人,前者在空無一人的街道被黑洞吞沒,來往沒有一個目擊人,還不知道要多久才有人發現他的失蹤。後者在衆目睽睽之下被空間裂縫卷走,在場的成員都是見證人,森鷗外想要的隐瞞【中也】失蹤的消息簡直比登天還難。
而這意外的源頭,正是——太宰治。
準确地說是太宰治借氣息的媒介,按理說媒介在他們進入空間的前就已經損壞對雙黑二人不會有影響。
可事情就是這般巧合,那支離破碎的媒介雖然衰敗到無法借出足夠氣息抵抗斥力但還保留了一絲幾近于無的氣息鍊接,直到空間通道出現的瞬間才徹底斷絕。
因着雙方氣息維系一起,存在的本身也被混淆,所以空間通道将【太宰治】和【中原中也】也當作破界者給一同吞了進去。
因為兩個額外旅客的加入,原本安穩的甬道變得脆弱起來,太中的旅行果不其然還是産生了意外。
好不容易團聚的二人再次迎來分離。
……
清澈見底的小河兩側,一圈年輕貌美的姑娘們,聚集一起,一邊嬉戲玩鬧一邊漿洗衣物。
一群人歡聲笑語,聊着閨中日常。
其中一位溫婉的少女眼含笑意,耐心聽着小夥伴說着最近發生的趣事。
轉頭之間突然發現遠處飄來什麼東西,反射着刺眼的光芒。
“那是什麼!”
少女驚呼聲很快引來衆人圍觀。
一行少女趕緊向着遠方看去,不明物體順着水流越來越近,越來越清晰。
看着極其溫婉的少女一眼都不敢錯地看去,“是人!有人落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