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發情期隻持續了兩天,有了第一天之後,第二天度過的也很順利,到了第三天雲榷幹脆給自己打了一劑藥。
藥劑生效後,雲榷信息素的氣味立刻又消失不見——平時是紊亂的,發情期是爆發的,注射藥劑後是徹底消失的。還好身體底子很強,不然雲榷也覺得自己要被生生玩壞了。
連續請了兩天假,第三天回去上班的時候,雲榷被一連排了四節課。從早上八點一直上到了下午五點半,從最後一節課的講台上走下時,一向喜歡靠工作麻痹自己的雲榷,第一次有了想要辭職的沖動。
他剛回到辦公室,又立刻有教務處的老師來喊:“雲老師,開會啦。”
雲榷重重閉了一閉眼睛,在這一瞬間想好了辭職報告要寫點什麼。後半生靠撿垃圾過日子都會比現在舒服點。
睜開眼後,他沉默地站起來:“好的。”
雲榷又被戴上阻隔頸圈,頭腦昏沉地走進會議室裡,一進門發現裡面已經坐滿了人,隻剩主位右手邊的位置,被假裝謙讓的同事們留給了他——
主位上坐着宋秉初。
他呼吸一窒,餘光在宋秉初臉上停留了兩秒,發現後者那雙漂亮的藍色眸子正看着别處出神。
雲榷輕出一口氣,心平氣和地走過去坐下,兩人默契地裝出一副互相不認識的模樣來。
“抱歉,剛下課。”雲榷解釋了一句。
他一開口,聲音啞得吓人。
宋秉初偏頭看了助理一眼。
會議的主持人站在主桌對面,見人到齊後,微笑着開始了屏幕演示。
雲榷一句都聽不進去,隻知道會議剛開始的時候,助理給所有人都上了一杯熱水。
溫度很高,難以入口,其他所有人都在喝瓶裝水,隻有雲榷雙手抱着杯子等着水溫慢慢降下來,小口小口地喝完了一整杯。
會議結束後,雲榷快走到停車場時才意識到自己的症狀很像是感冒,頭重腳輕的。他正想着,身側一輛通體亮黑的大G幾乎是擦着他開過。
雲榷擰了一下眉毛,沒有力氣計較。
走了沒幾步,那輛大G竟然又倒車回來。
雲榷停下腳步,看到車窗緩緩降下,露出宋秉初面色不善的側臉——他這樣看着有幾分不近人情。
“上車。”宋秉初說。
“我開車了。”雲榷摁了一下鑰匙,不遠處的白色車亮了一下車燈。
宋秉初透過後視鏡掃了一眼車牌号,又懶洋洋地收回視線:“上車,哪個字聽不懂?”
雲榷默了一瞬,拉開副駕的車門坐了上去。車内隻有很清淡的香氛味,并沒有宋秉初信息素的味道。雲榷現在已經分不清楚,到底是自己信息素紊亂導緻他聞不見,還是宋秉初真的把信息素壓制得很好,一點也沒有洩露。
宋秉初透過倒車鏡看他,很輕地哼了一聲。
意味不明,但是雲榷聽得出,他這是在因為自己選擇了副駕而不是後座,表達了一種奇怪的情緒——因為三年沒見,現在雲榷也分不清這究竟是滿意還是不滿意。
雲榷扣好安全帶,“我坐在後座你會說我把你當司機。”
宋秉初一踩油門開了出去,“我說了麼?”
“那你停車。”雲榷疲憊地在寬大的座椅靠坐着。
宋秉初冷冷道:“少命令我,你說停就停?”
雲榷沒再說話。
車一出去就往右邊開,雲榷啞聲提醒:“我家在左邊。”
說完他才反應過來,又說:“不用去醫院,小感冒而已,我家裡有藥。”
“閉嘴。”宋秉初說,“現在你在我的項目裡,燒死了還得算我的責任,少找事。”
他其實有點擔心是不是自己那天走的時候沒有給雲榷蓋好被子,才導緻他發燒,但是讓他承認顯然是不可能的。
雲榷聽不出這一層,隻是看向了他,突然故意問:“那你為什麼把我名字删掉?”
“什麼?”宋秉初反問。
“去西北的名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