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秉初毫不在意似的,嘲諷地輕笑了一聲:“你也不看看自己什麼身份,都被研究院趕出去了,一個沒建樹的普通教師而已,憑什麼選你?技不如人還好意思質問我。”
“也對。”雲榷垂下眼,呆呆地盯着中控台看了會兒,覺得眼睛很酸澀,猜想自己應該是真的發燒了。
“是發燒,39度了,怎麼現在才過來?再燒就燒傻了。”
Omega醫生将溫度計放在手邊,緊擰着眉毛,看着旁邊一坐一站的兩人——AO,一看就知道是小情侶的配置。
她放棄和目光已經開始渙散的雲榷交流,轉而問起一進門就男模似的站在那裡的Alpha:“從什麼時候開始燒的?還有沒有什麼其他症狀,比如嘔吐之類的?”
兩個問題他一個也答不出,宋秉初不悅:“又不是我發燒。”
雲榷:“昨天就有一點不舒服,但不明顯,今天上了一天班之後就燒起來了。沒有其他症狀,就是頭很痛,很冷,四肢乏力。”
他嗓音沙啞,醫生飛快地開着單子,又問:“不在發情期吧?”
雲榷反應很慢:“剛過。”
“有沒有過敏史?”
宋秉初很快地答:“沒有。”
醫生寫字的筆頓了一下,很快沙沙的摩擦聲又繼續,她寫好後連帶打印出來的單子一同遞出去,她這下也不知道要遞給誰了,索性随手往右邊一送,很快餘光看到被Alpha接了過去。
雲榷很讨厭來醫院,不單是消毒水的味道難聞,最大的原因是他認為原本發燒就是無關痛癢的小病,偏偏一進到醫院,病就像找到倚靠了似的開始在他體内作威作福。
從挂号到現在,不過十分鐘時間,他就虛弱到走路都難受了。
雲榷被護士帶進獨立病房内,一進去他就知道這是宋秉初的措置,剛想說自己隻需要坐在外面輸液就可以,護士又貼心地拿出病房配備的新病号服。
“換一下吧,你這個毛衣稍微有點緊,可能會影響輸液。”護士提醒道,又問:“需要我幫您換嗎?”
雲榷:“不用,謝謝。”
護士有眼色地疾步離開,病房内倏然隻剩雲榷一人。
他将毛衣脫下來,強迫症促使着他還裸露着上半身就忙着疊毛衣,疊好後拆出病号服,就在這時,病房門突然被人極不禮貌地用力推開。
雲榷遲滞地回過頭,撞上宋秉初審視他的視線。
“你不會敲門嗎?”雲榷鮮有的感到生氣,或許是生病時原本氣就不順,他語氣更重地說:“出去。”
宋秉初将門關上,銳利直白的目光毫不掩飾地刺在他上身處處發紅的痕迹上,他那雙藍眼睛目光沉下來時眸色好像也随之變暗。
極強壓迫感霎時讓雲榷缺氧。
“出去。”雲榷虛張聲勢地擡高音量,但他聲音啞得像是含了沙,落在人耳朵裡帶着摩擦的顆粒感,半分威脅作用都起不到。
“我欣賞一下不行嗎?”宋秉初說。
宋秉初的目光從上到下,将他精瘦的上身暴露出的每一處紅痕都仔細看過,他原先自己身上的抓痕已經很淡了,現在深色的印子基本全是自己弄出來的,宋秉初越看眸光越暗,他點了點頭:“好看,你就适合這樣。”
“滾。”雲榷忍無可忍,本來生病就氣不順。
宋秉初突然指着創口貼問:“這是怎麼了?受傷了?”
雲榷想起這個更來氣了,他瞪着宋秉初:“你問我?”
宋秉初頓了一秒,想了想好像确實是自己的問題,他臉上一閃而過的懊惱,“哪有這麼嚴重。”
雲榷冷笑了一聲:“你自己試試。”
他将病号服迅速套上,剛套好,雲榷就被人往前拉了一把,頓時腳下踉跄,被一隻大手死死掐住了後腰。
雲榷後腰被他那天晚上摁得不輕,現在也是一碰就疼,他微弱地吸了口氣,眉頭立刻就蹙起:“你到底要……”
“我查了一下,你發情期不太正常。”宋秉初正色道。
雲榷喉結滾動,瞥開眼去不和他對視,雙手握着他的手腕用力拽,但AO天生力量懸殊就很大,無論他怎麼努力都是徒勞。
“為什麼?”宋秉初眼睛眯了眯,鴉羽般濃密的睫毛垂下來,又瞬間擡起,露出那雙清澈到仿佛能透出底的眼睛,“你生病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