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榷聽見這句話的瞬間,不知從哪來了力氣,奮力将宋秉初推開,“沒有。”
護士恰好這時進來,給雲榷挂好輸液瓶。
等護士離開,門剛剛阖上,雲榷就立刻說:“今天謝謝,醫藥費我會聯系人轉給你,但是現在請你離開,我要休息了。”
“我在你就不能休息?”宋秉初對他的說法很不屑,“輸液得有人看着。”
“我可以雇人來看着,就不麻煩你了。”雲榷翻了個身,背對着他将自己蜷縮着,紮着針的右手自然平放在床邊。
被子帶起他後腰處的一塊衣料,細瘦白皙的腰上,一片血紅的紋身的赫然暴露出一半——是隻展翅的鳥,另一半則藏在褲腰下。
就是這一片,被宋秉初弄得碰一下都疼。
宋秉初移開眼,呼吸不自覺加重,他察覺到自己有些異樣,摸了一下後頸,啧了聲:“叫你那個湯什麼的朋友現在過來。”
不等雲榷答應,宋秉初又說:“你不打電話,我就叫人去把他抓過來,你自己選。”
一想到宋秉初确實能做得出這種事,雲榷眉心一跳,隻好拿過手機撥通湯誼的電話。
是機器人幫忙接的,機器人全名叫“神經病機器人”,湯誼賜他大名神器。
神器一接起來就說:“我爸爸被關在實驗室了呢。”
雲榷:“好的,那沒什麼……”
神器一秒檢測出對方聲音不正常,大叫着警報:“主人!你壞掉了!爸爸——!!救命呀——”
湯誼一出來就是滿大廳的雞飛狗跳,神器把情況描述成不治之症似的,吓得湯誼手忙腳亂地套上衣服拿了車鑰匙就往外狂奔。
等他氣喘籲籲地趕到時,轉角處靠在窗台欄杆邊的人這才掐滅了煙頭離開。
雲榷的身體素質自幼就很驚人,屬于十分罕見體質超群的Omega,中學時期甚至鮮有Alpha能跟他在純武力上占到便宜,後來患上信息素紊亂這種足以把人折磨緻死的病症也順利熬過了三年。
這一次竟然被小小的頭疼腦熱困住了,在床上硬生生躺了一整天才好起來。
湯誼端出在廚房炖了一上午的雞湯,給雲榷盛出一小碗。
“你的車我早上發現已經有人給你開回來了,誰這麼神通?也不知道哪來的鑰匙。”湯誼坐下來,撐着頭看他:“現在感覺怎麼樣?”
“已經好了。”雲榷後知後覺車鑰匙被宋秉初順走了,他無奈:“等會備用鑰匙給我留一下,我鑰匙……給别人了。”
“哦,給你放玄關。”湯誼不甚在意,轉而問:“你說這次怎麼就這麼嚴重呢,你發情期之前跟宋秉初的信息素有接觸嗎?”湯誼查了很多資料,也沒得出結論。
“沒有。”雲榷吹了吹,小口喝着湯,“信息素又不會讓人發燒。”
“哎,什麼跟什麼?”湯誼直接點出,“你不要偷換概念。我說的是發情期提前的事,你之前雖然也紊亂,但是從最早半年一次,到現在,根據我的記錄——你發情期最短間隔是41天。”
他嚴肅道:“但是這次隻有28天。我合理懷疑不是紊亂導緻的發情期,是他的信息素勾引你。”
雲榷眉心一跳,放下勺子端起碗,捧着喝。
湯誼敲了敲桌子,他才慢慢放下碗。
“我确實還沒聞見過他的信息素呢。”雲榷如實說。
“那就奇了怪了,那他怎麼讓你提前進發情期的?”湯誼擰着眉毛,“不用信息素也能勾引到你嗎,他憑什麼對你吸引力這麼大?”
“……沒勾引我,就見過一面。”
“見過一面就直接讓你發情?”湯誼百思不得其解,玩笑着攤攤手:“他這個人對你視覺上勾引到你了?難道是因為長得太帥?……總不能因為愛吧,感情這麼虛無缥缈的東西,會影響到生理嗎?”
雲榷端着碗的手輕輕顫了一下,他穩定住把碗遞給湯誼:“好喝,還要一碗。”
雲榷喝了一肚子湯,整個人都暖起來了,洗完澡換好衣服出來後,撞上在客廳也準備出門的湯誼。後者眉頭緊鎖:“你病剛好就要出門?”
“啊。”雲榷低頭假裝找了會兒東西,什麼道具也沒找見,就手插兜神色自然地跟湯誼一起走出去,“去給學校給同事送個東西,不要緊。”
湯誼沒發現異樣,隻是不滿:“你同事也真是的,人還病着呢,送什麼東西啊。”
兩人出去後各自開了車,湯誼看着雲榷的車開出去,朝右邊駛去,忙降下車窗喊了一句:“你學校不是在左邊嗎?你燒壞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