伍六一的腿後來又去醫院複查了一次,也許是在李超每日的按摩下,片子上顯示腿部的信号異常較上次少了很多,但腿部韌帶還是那樣,醫生說變薄的韌帶很難複原,隻能盡可能阻止進一步加重。
伍六一面對醫生的态度友好不少,還細細追問平時的注意事項,看起來真的開始重視身體的可持續發展,這讓李超大感欣慰。
軍部即将舉行軍事十項全能,規定一個連隊最多隻能派一名士兵,李超占了機一連的這個名額,伍六一隻能當外援。
比賽那天,李超一馬當先,率先比完除格鬥外的所有項目,跑到場外跟高城、許三多和伍六一三人打招呼。
高城贊許道:“去了新連隊感覺比以前更有幹勁了,可以啊。”
李超笑道:“連長您就别磕碜我了,我這不還是為了不給咱老七連丢臉。”
聽到七連又被提起,高城有些恍惚。伍六一望着操場上的格鬥場地道:“現在格鬥那邊還沒人,你等一會兒人多了再去,看準下手,盡量速戰速決。”
見還需要等一會兒,李超便像個大爺似的就地往路邊牙子上一坐,許三多立馬蹲下給李超捶肩按摩,還一個勁兒的噓寒問暖,問李超渴不渴,餓不餓。
高城為許三多抱不平:“你怎麼就欺負許三多?”
李超滿頭問号地看向高城:“不是,我怎麼就欺負他了?”
高城瞅了一眼杵在邊上的伍六一:“許三多是你們機一連的嗎你讓他這麼伺候你。”
連長的餘威猶在,伍六一立馬蹲下在另一旁給李超捶打胳膊,許三多笑呵呵道:“這沒啥,我們都是鋼七連的兄弟,誰幫都是一樣的。”
李超也不是非要有人給他放松,不過這左右都有人伺候的感覺确實不賴,他眯着眼睛對高城說道:“連長,您看我這樣子像不像皇帝?”
高城作勢要踢人,“皇什麼帝,我告訴你現在嚴厲打擊封建餘孽。”
李超沖高城做了個鬼臉,笑嘻嘻站起來跑去格鬥場地旁邊做準備。
高城看着跑遠的李超,蓦地想起在鋼七連第一次見到李超的模樣,這麼久了一點兒沒變,燦爛依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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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超沒想到整理裝束時還能碰見老熟人——被分到機四連的甘小甯。好久不見,李超和甘小甯都很興奮,但這裡實在不是一個好的叙舊場合,兩人的眼神一對,以背對背的姿勢進了場地。
堅持了幾輪,甘小甯率先被其他人撂倒在地,他隻好站在場地外給李超加油助威。
李超起初打得還挺順,久了也有些吃不住,又倒黴碰上一個沖他發起挑戰的大塊頭,他身體硬度不夠,技巧也因為身體的疲憊有所下降,結局自然是被放倒。
甘小甯把李超拉起來,“我說你就算不比格鬥這項,總成績也差不到哪去。”
李超剛剛被人撂倒時屁股重重着了地,此刻他正龇牙咧嘴道:“不比不保險,萬一到手的第一飛了呢。”
他帶着甘小甯去找老七連那幾人,剛走到就聽見廣播裡播報要增加一個表演項目,由幾位來自xxxx部隊的戰友把剛才的比賽内容再做一次。
那邊高城見剛格鬥完的李超時不時揉一下屁股,從兜裡掏出一瓶紅花油扔過去,給甘小甯比了個眼神,示意找個地兒幫李超揉揉摔傷的部位。
李超連忙拒絕,他讓甘小甯留下看節目表演,正好他對表演節目沒有興趣,一個人拿着紅花油跑到不遠處的帳篷裡。
帳篷外面來自神秘部隊的節目表演得如火如荼,帳篷裡面的李超正被屁股上的紅花油辣得眼冒金星。
等半天也沒等到那陣辣痛感過去,李超隻好發揮自己超絕演技,努力将痛苦面容掩蓋在平和面具下,拉開帳篷走了出去。
然而甫一出門,帳篷外就響起了熱烈的掌聲,這可把李超吓一跳,大腦在瞬間内閃過無數可能,就連被人透視塗抹紅花油的畫面都想到了,一息後才發覺大家的重點不在他,而在帳篷旁邊不遠處的四位士兵。
李超松了口氣,心裡感歎這幾位戰友穿的還挺像破老A,沒成想與其中一位的眼神對視讓他瞪大了雙眼。
與李超對視上的袁朗嘴角輕勾,他的右手食指與中指并攏指了指自己的太陽穴,朝着李超的方向揮了出去。
李超呆滞地站在原地,他怎麼在這個地方看到了袁朗,剛才的表演嘉賓的竟然是老A嗎……
一輛車駛來,袁朗等四人徑直上了車,看起來絲毫沒把觀衆的歡呼放在心上,好像他們剛剛不是在表演,隻是完成了一次規定的任務。
充當司機角色的齊桓發現隊長的心情貌似挺不錯,鬥膽打趣道:“隊長,你說過幾天的選拔賽會不會遇到什麼驚喜。”
袁朗:“驚不驚喜的,别是驚吓就行。”
齊桓笑道:“那哪能是驚吓,上次的三五三,我記得裡面有個兵反應挺敏捷的,追着我跑了老遠,對了,我還記得他跟另一個兵一塊把你給淘汰了,隊長你應該印象挺深刻吧。”
袁朗:“你提醒我了,拐一趟三五三,你們先回去,晚點兒再來接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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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于老A選拔賽的師部命令在兩天後發到了衆人手上,與其說命令不如說邀請,因為沒有強制參與,被邀請的人有拒絕的權利。
但是哪個士兵能放棄拒絕成為特種兵的機會呢?
最起碼伍六一不能,這個決定他先告訴了李超,李超聽完沉默了半晌,問道:“特種兵選拔強度不會低,你的腿怎麼辦?”
伍六一想的很開,他說:“該怎麼辦就怎麼辦呗,不小心把這雙腿用壞了也是命。”
他見李超還是沉默,繼續道:“我知道你為我好,那個賭注也是為我好,可我這次真的想試一次,這幾個月來我都有在你的監管下細心呵護我這雙老腿,我不信它連一次選拔賽都堅持不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