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淩一直到晚間才回來。
“怎麼樣了?找到兇手了嗎?”屠嬌嬌跟在他屁股後面轉悠,一副急切的表情。
傅淩看了她一眼,朝她伸手,屠嬌嬌愣了一下,反應過來,從蓮湖手上把巾帕遞了過去。
傅淩洗漱完,屠嬌嬌又給他端來一杯茶。
這下應該說了吧。
“你想知道什麼?”
想知道明天是不是不用走了,還有……真好奇啊,那田家是什麼人家,竟然敢到官府告他。
她那小心思都挂在臉色,傅淩不想猜都知道。
傅淩:“怎麼不懷疑我是兇手。”
屠嬌嬌愣一下,他怎麼問這個:“你想殺他還用得着晚上溜過去。”
要是真想殺人,昨日大街上就不會是踢暈了。
傅淩嘴角閃過一絲笑意,屠嬌嬌以為自己看花眼,仔細一看又還是那張冷臉。
“我讓西風留在田家幫官府的人一起查這個案子,看來我們得在這裡停留兩日。”
說完瞥了一眼屠嬌嬌,見她果然面露喜色。
“今日去做什麼了?下人說你一整日都沒在客棧。”
屠嬌嬌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不想搭理他:“你管我。”
傅淩不緊不慢地喝了口茶,裝作好心提醒她:“田家和官府的人都在找一位小娘子,據田家人說,前幾天田大遇到這位小娘子後就非卿不娶,他們家人懷疑田大的死可能跟這個小娘子有關。”
屠嬌嬌心中一緊,面上卻平靜道:“關我什麼事,我可不是那小娘子,再說了,就那個色胚的德行,誰知道調戲過多少小娘子,我看田家這麼不講道理,也不是什麼好人。”
傅淩輕輕掃了她一眼,淡笑道:“你說的對。”
他竟然笑了,可屠嬌嬌卻忽然沒心思關注這個,心裡急的抓肝撓心,他們要找的可能是孟舒玉,不能讓他們找到。
該怎麼阻止,她忽然眼睛一亮:
“你明日是不是要去田家,我也去。”
“你去做什麼。”
屠嬌嬌靠近他,拽了拽他的衣袖,不自覺放嬌聲音道:“我好奇,想去瞧瞧熱鬧。”
去别人靈堂瞧熱鬧,虧她說的出。
她嫩白的手指一下一下揪着他的衣袖,看得出來她以前同人撒嬌慣了的,傅淩眼眸深了幾許。
“好不好嘛?”
她已經求了這麼久了,死魚臉就是沒松動,往常她隻要這麼搖阿爹,阿爹立馬就松口了。
傅淩見她有翻臉的趨勢,輕輕點了下頭。
屠嬌嬌立馬轉嗔為喜:“你真好。”
這是她的口頭禅,每次跟家人撒嬌後都是以這句話結尾,她習慣性地說上這麼一句。然而傅淩不知道,他低頭喝了一大口茶來壓制胸膛的跳動。
“你累了?去歇息吧。”屠嬌嬌卸磨殺驢,這就趕人了。
傅淩有些一言難盡,他到底胡思亂想什麼,有些人壓根什麼都不懂,他有種被玩弄了的惱怒。
“行,我去歇息。”
隻是他怎麼往她的房間走,她在後面哎哎哎的想要阻止,可想到自己求他的事還沒有完成,不好現在翻臉,一時很是為難。
傅淩見她這樣子,心情忽然就好了,他合衣躺上床,還把她的被子卷在身上,也不知道她到底熏的什麼香,濃郁的讓他頭暈,傅淩閉上眼屏住鼻息,慢慢去适應這香。
屠嬌嬌氣的跳腳,這都是什麼人,真想把他踹下床,可惜還不到時候,她攥緊小拳頭,狠狠吸了口氣。
忍他!
她讓七七重新給拿了一床被子,她裹着被子緊緊地貼着牆,為的就是離他遠遠的,心底不停的咒罵他,也不知道過了多久,終于迷迷糊糊的睡過去了。
睡夢中她好像被人塞進了繭裡,掙紮不得,有好心人幫她從憋悶的地方掙脫了出來,可外面是冰天雪地,她被凍的不行,她不停往火堆旁邊靠,緊緊抱住那火團取暖。
傅淩被她手腳并用的纏住了,那小腳丫直接伸進了他的衣服裡,兩人不由地發出長歎,他是被冷的,另外一個人是舒服的感歎。
傅淩想要把她推遠一點,卻被纏的更緊,手臂還被她緊緊抱在懷中,他都能感受到胸口那柔軟,這下是真不敢動了。
他有一刻的後悔,剛剛不應該意氣用事,把她從被窩裡放出來,這一放就跟解開了封印一樣。
行,纏吧,想到明早她的反應,傅淩有一絲期待,這麼想着,他慢慢閉上眼。
可惜,傅淩的期待注定落空了,他起來時某人還在做着香甜的美夢,傅淩捏住她的鼻子,被她不耐煩地打掉了。
屠嬌嬌再醒來時都快午時了,傅淩早就去了田家,她埋怨侍女不早點叫醒她。
蓮湖和七七對視一眼,使君吩咐了不讓叫,她們也不敢啊。
難得使君體貼少夫人,她自然不能去破壞,而七七是拿不定主意,小姐把使君留在房中歇息,會不會有什麼打算,昨夜她偷偷聽過牆角,兩人動靜不小。
屠嬌嬌沒理兩個侍女的眉眼官司,匆匆吃完早膳就趕去田家,路上她悄悄吩咐七七,讓她叫天青給孟舒玉傳個信。
讓她暫時不要出門,擔心田家會找上她,實在沒辦法就先讓她去山莊。
更多的她也不知道要交代什麼了,指含糊一句:“其他的等我先去田家探探情況吧。”
萬一情況有變,隻能讓孟舒玉先離開臨城了。
……
田家宅院很大,占了半條街,下人們忙忙碌碌,府中上下一片素缟,七七低聲嘀咕道:“比國喪還隆重。”
田家獨苗,田家人都要瘋狂了,自然是有多隆重辦多隆重,不過就算喪儀再重又如何,死了就是死了。
要不是田家長輩太過縱容這獨苗,又怎麼會落到這下場,屠嬌嬌撇嘴,心裡對田家人好感降低。
迎面走來一個女子,穿着麻衣重孝,看年紀應該是田大的妻子。
“見過傅少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