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花最愛吃河邊鮮嫩的水草,慢吞吞吃着一邊往水裡走,最後找了個舒服的位置泡在池塘邊伸長脖子腦袋露出水面繼續嚼嚼嚼。
剛挖到蚯蚓抛入魚鈎的秦豐看見水面震蕩,發現那頭老牛在搗亂一時間覺得好笑,換了個方向繼續釣魚。
葉枝蔚跟西芹在下地籠,時枌在一邊指導了兩句就繼續割草。
“這附近草确實有點深,提前處理好也方便觀察喪屍,我跟你一起吧。”葉枝蔚下完地籠說。
這是特地找借口來給她幫忙,時枌當然不會拒絕。
西芹也主動過來幫忙。
可時枌隻帶了兩把鐮刀,秦豐就借給西芹一把軍刀先練習。
大家目标明确,先收拾出靠近垂釣區域的草,一直清理到鐵絲網附近。
池塘附近的鐵絲網比時枌農場外的鐵絲網要粗糙的多,幾乎一半都是簡單由木頭做成的欄杆鍊接,所以也不是百分百能防住喪屍。
時枌冬天時候懶得出門,更不可能天寒地凍為了鑿冰釣魚而修補圍欄,經曆一個冬天這樣已經很不錯了。
三個人割草比一個人幹要快得多,秦豐一個人看三根魚竿,忙得手忙腳亂差點魚竿都被拖走隻能暫時用腳踩着,靠着訓練有素的身體素質跟反應才跟上魚上鈎的節奏。
他都沒時間慶祝,隻顧着拉竿抄網,恨不得變身哪吒長出六隻手來。
看來這池塘裡的魚确實是泛濫了,都笨笨的,看見魚餌就咬,幾乎不帶猶豫的。
一邊割草中途休息的三人坐在捆好的草堆上。
西芹經過一天的相處對時枌已經不那麼害怕了。
“不好意思哈,昨晚上吓到你了。”時枌朝人露出一個和煦的笑,有些腼腆地抿了抿唇。
她住在爺爺奶奶留給她的農場裡鮮少跟人交流,也不太習慣這種類似“道歉”的場景,心裡總是有那麼點絲絲不自在,但又覺得很開心。
西芹點點頭,“沒、沒關系。”
畢竟她也沒真的傷害到她。
話題打開,葉枝蔚問西芹:“你哥哥怎麼想的,把你帶來出任務?”
西芹:“沒辦法……我、我剛滿十六歲,這個月……要要積分……”
一問到這個西芹又緊張起來,生怕他們小隊嫌棄她不願意帶她。
“你不用擔心,軍人親屬是有一定的幫扶政策的,我隻是覺得你這樣不如跟着保護區外圍的人殺喪屍攢積分,那樣要安全得多……”
“嗯……我也想,但是我得罪了外圍的一個領隊,他們、他們不讓我随隊狩獵。”
葉枝蔚才了然。
保護區内規則嚴苛,每個月的十隻喪屍是定量,不然就要失去在保護區生活的資格。積分嚴禁交易,除了殺喪屍,也就隻有去勞作賺取,而勞作往往是在煤礦、鐵礦、工廠等等,需要的也是力氣活,西芹剛滿十六歲瘦小的小姑娘一個,人家也不會收,最好的方式當然是去保護區外圍找熟人組隊。
但外圍組隊魚龍混雜,幾個領隊各成勢力,保護區政府也無暇顧及。
時枌聽着聽着就聽不懂了。
所以……她們到底在說什麼?保護區?積分?
葉枝蔚看她一臉迷茫莫名可愛,笑了起來才解釋道:“我們來自蘭城保護區,那裡是一個較大的人類生活區域,我們有自己的規則秩序,在保護區生活的人滿十六歲後需要狩獵喪屍攢積分換取在保護區生活的資格,我們其他人都來自保護區的軍隊,是出來執行任務的。”
時枌指了指她們手腕上類似手表的東西,“就是這個?積分?”
“嗯,這是保護區統一發放的監測手表,每殺一個喪屍就會記錄,另外還有監控健康的功能,畢竟我們是一個大型人類聚集區,如果有人在區域内意外死亡又轉變成喪屍,會給我們帶來很大的傷亡,有了這個佩戴者一旦死亡就會發出警報,周圍人也會及時撤離,巡查的士兵也會及時處理。”
這是時枌此前不曾接觸過的東西。
女孩一雙杏眼瞪大,發出“哇哦”可可愛愛的聲音,臉頰也跟着鼓鼓囊囊松鼠似的,充滿了好奇。
葉枝蔚很大方把手腕遞過去讓她仔細看,一邊跟她聊起來:“你什麼時候到這裡的啊?我看你院子裡也有插座跟電器,之前是通電的吧?”
這算是交心第一步,葉枝蔚主動告訴她他們的來曆,相應的也提出了一個不算冒昧的問題。
時枌點點頭,一邊觀察她手上對手表一邊說:“我從出生開始就跟着爺爺奶奶住在這裡,以前确實是有電,不過那是我很小的時候了,喪屍爆發後幾年也有,但是後來不知道什麼原因就斷電了,但是家裡水是從山上來的山泉水,所以自來水沒有斷。”
得知她從小就生活在這裡,西芹也看向她,“那你……很厲害。”
她今天幫忙挖了一小塊地的生姜就累到不行,但時枌把整個農場都打理得井井有條,那麼多的蔬菜長得油亮碩大,足夠很多人吃了,更别說還有那些雞鴨鵝豬牛羊什麼的。
幾人割了一牛車的草,秦豐也釣夠了魚,又起地籠,發現他們帶來的水桶都裝不下,隻能暫時留在地籠裡放到牛車上。
釣到的鲫魚偏多,地籠裡面小白條不少,秦豐還花大力氣弄上來兩條黑魚一條特别大不知道什麼品種的魚,反正他們都不認識,能吃就行。
回程時秦豐在前探路,葉枝蔚斷後觀察情況,兩人不需言語就分配好了任務,配合默契。
今日收獲頗豐,飽飽吃了鮮草又泡了澡裹上一層泥的大花心情也不錯,秦豐在它耳邊叨叨的時候眼神也沒來時那麼不耐煩,還哞哞回應了兩句,給秦豐高興壞了,跟時枌說大花喜歡他。
時枌對此不發表評價。
回到農場後,碰上幾隻散養的大鵝。
時枌嫌大鵝圈養太吵成天鵝鵝鵝地叫,平時都是放它們到石牆外鐵絲網内活動,這樣一來防止它們啄院牆内的菜園,二也是清淨,這幾隻大鵝還算有靈性,也能看家護院。
隻是今天他們幾人回歸,大鵝們不熟悉秦豐三人,看見他們頓時發狂,低下長長的脖子發出警告的聲音,一個勁兒地鵝鵝鵝,給跟在旁邊的虎子都吓了一跳,下意識看向主人時枌,黑黑的大眼睛滴溜轉動,那眼神大概是在說:它們是不是有什麼大病?狂鵝病?
探險小隊幾人沒有經驗不了解大鵝,剛開始被這奇怪動靜吓了一跳,緩過來就沒當回事繼續往前走,隻有西芹膽子小往牛車後躲了躲。
大鵝們一看這幾人竟然一點都不怕自己還持續逼近,立刻撲騰着翅膀朝最大目标秦豐奔了過來。
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以及完美匹配的高度一口叨向秦副隊褲/裆。
“啊——!!!!!!”
秦豐爆發出殺豬般的慘叫。
另外幾隻鵝也飛撲過來叨葉枝蔚,被葉枝蔚靈敏躲過,一手抓住鵝脖子丢到一邊。
時枌已經習慣它們這樣,以為這次隻是針對外人就沒多注意,結果沒想到這蠢鵝竟然連平時給它們喂食的主人都沒認出來,先叨了時枌胳膊一下,被虎子看見,虎子立刻護主汪汪兩聲,大鵝還想叨第二下,時枌身邊的大花突然低頭,一把用牛角将撲過來的大鵝頂飛,足足頂飛四五米撞上了石牆,發出一道清脆的骨裂聲後緩緩劃落,翅膀撲騰兩下,俨然沒了動靜。
全場寂靜。
被叨了裆的秦豐眼含熱淚咬牙切齒:“……草!”
及時躲過的葉枝蔚看了看他捂着的重點部位,“……不中用了?要不以後改名叫秦三吧?”
秦豐繼續咬牙切齒:“老子平時都放左邊!”
那隻鵝叨的是右邊,但是那酸爽也挺帶勁。
“算了,估計是不中用了。”葉枝蔚一臉遺憾。
秦豐咬牙低聲說了句“中不中用你不知道?”,然後強裝鎮定提着裝滿魚的桶繼續往前走。
這場狂鵝之戰中場休息,西芹躲避及時沒遭殃,算下來隻有秦豐受傷慘重,其次是那隻被摔斷脖子的鵝,受傷最輕的是時枌。
時枌去看了看那隻貼着牆滑下來的鵝,一邊搖頭一邊說:“不中用了。”
這句話莫名刺痛了正在開門的秦副隊脆弱的自尊心。
葉枝蔚抿嘴笑了起來。
隻有西芹真的緊張這隻鵝,擔憂地問:“那……怎麼辦啊?”
農場主時枌聳聳肩,拎起那隻鵝脖子,“怎麼辦?涼拌?還是紅燒?”
正好她覺得晚飯光吃魚似乎不太夠,也沒辦法給虎子大熊加餐。
這下好了,虎子跟大熊有骨頭啃咯。
西芹:“……”
行吧。
到這個時間四人肚子也餓了,大家分工明确,秦豐,哦不,秦三去廚房備菜,葉枝蔚幫忙生火燒水同時準備晚上洗澡的熱水,大家今天忙碌一整天出了不少汗正好好好洗一洗舒舒服服睡覺。
至于西芹跟時枌要去收拾一樓的房間。
一樓是有兩個小房間的,時枌對他們三個都非常滿意,所以決定把這兩間房借給他們住,反正空着也是空着,但是兩間房的衛生需要他們維持。
一間房内有木床,但是太久沒住人木頭都腐朽了不知道能不能睡,西芹清理後發現不少床闆都斷了,是真用不了。
但是房間地闆是瓷磚的,打掃之後還很幹淨。
于是西芹說:“我們裝備裡面都有睡袋,暫時用睡袋就可以了,床的事情我們自己想辦法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