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完狗崽,時枌找葉枝蔚借了個手電筒,打算去池塘起地籠。
葉枝蔚直接把小手電筒往她手裡一塞:“不用還了,我有備用的。”
時枌驚訝:“那你回去怎麼交差?”
葉枝蔚:“出任務哪有不丢東西的。”
時枌朝她豎起大拇指。
得知她要去池塘,葉枝蔚晚上也吃撐了,要跟她一起去,時枌又叫上虎子跟着她,兩人一狗才一起出發。
路上葉枝蔚跟她詳細講解了這個小手電的用處。
“這個近戰很方便,對着眼睛,晃他,然後死勁踹裆,就可以了。”
真是簡單直接的教學呢。
時枌平時也就往山上跑的多,身體素質比普通人強一點,槍法比普通人準一點,實戰經驗全是狩獵來的,真正跟人對抗還是少數。
“等我找個機會練一練。”時枌邊聽邊點頭。
農場附近喪屍都不多見,更何況人類,這個機會确實很難找。
兩人拎着兩個水桶到池塘邊,時枌把幾個地籠起了,收獲頗豐,時枌差點沒拽起來。地籠裡還有幾條泥鳅,小蝦也不少,正好小蝦米曬幹還能保存,平時做飯也能用,時枌一股腦就都倒進了水桶,然後把地籠上的淤泥在水裡抖兩下洗洗,這才完工。
“等過幾個月這邊池塘還有山腳下小龍蝦多起來就能吃油焖大蝦了。”時枌說。
光是念個菜名時枌就忍不住流口水。
“我都好久沒吃過蝦了。”葉枝蔚也感慨,她不像秦豐看見食物跟看見親娘似的,習慣長期依靠營養液,她甚至會覺得正常的食物效率過低耽誤事兒,不過吃了秦大廚的幾頓正常飯,葉枝蔚的觀念也有所松動,“對了,我之前跟西芹聊起來,你的名字,是念fēn嗎?第一聲?”
時枌笑了笑,“第二聲,不過一般人都不認識,随便叫時分也沒關系。”
“時枌?”葉枝蔚按照正常讀音拼讀一下,“挺拗口的啊,我還是叫時分吧。”
“可以的。”時枌對此并不在意。
起初農場裡有一棵年紀很大的白榆樹,時枌出生的時候正好是春分,趕上白榆樹的花期。高大的白榆樹展出鮮嫩的新葉,枝條上挂滿了白綠的花兒,堆堆擠擠成一簇簇小花團。
爺爺翻遍了字典,終于找到一個比“榆”好聽又不常見的“枌”,并喜滋滋地覺得這個字足夠獨特,又有詩經的典故,跟他的寶貝孫女一樣,正好配上小孫女“星星”的小名。
直到喪屍病毒爆發後,一場幹旱,農場裡那棵二十多米高不知年歲的白榆樹枯死,奶奶深覺晦氣,從那以後幹脆直接去掉偏旁隻念“分”了。
今天太晚了,沒辦法再燒土窯烘小魚幹,時枌把小白條都挑出來放到水桶裡,這個點她已經開始瘋狂打哈欠,把魚蝦分幹淨才上樓睡覺去。
還好她的幾個新租客都挺安靜,這幾晚時枌除了第一天的不自在後來都挺正常,尤其是今天秦豐跟葉枝蔚回來了,她倍覺安心。
一覺睡到自然醒,第二天天光大亮,時枌收拾完下樓,秦大廚從廚房探出腦袋問她吃不吃面包,——昨晚實在沒吃完剩下的。
時枌說吃。
“那正好我煎一下,煎雞蛋麼?”
“來一個。”
“好嘞。”
秦大廚又去忙活了。
時枌去燒土窯,然後回廚房殺魚去魚鱗。
虎子跟大熊平時喜歡吃肉啃骨頭,但對魚肉并不感冒,帶魚鱗的尤其不喜歡,時枌每次殺魚都得把魚尾巴上的魚鱗都清理幹淨,之前曬小魚幹它們也不咋愛吃,反而都便宜了聞風而來的野貓,後來經過時枌的多次實驗才發現這倆能吃炸的小魚,而且賊喜歡那種咬在嘴裡脆脆的感覺,大熊平時狼吞虎咽,但是碰到那種炸小魚能放在嘴裡嚼巴半天。
再後來時枌閑着沒事用土窯烤小魚幹,發現它們也能接受。
家裡餘油不多,以往還富餘的時候時枌倒是不介意奢侈一把給它們炸小魚幹吃,但現在陽縣沒了,意味着她的“菜籽油供應商”也沒了,以後隻能靠豬油。
陽縣有一戶人家專門榨菜籽油,時枌每年都種油菜花,收了菜籽就去榨油,今年自然也種了。
魚殺着殺着,時枌就開始歎氣。
秦豐給她做完早餐就來幫忙,看她一個小姑娘喪喪的直歎氣,忍不住問了句為啥。
時枌就說了下自己那好幾畝地的油菜花。
秦豐這兩天可沒少用她的菜籽油,聽她這麼一說才知道家裡存油不多,瞬間拉響警報。
“你說這個榨油的機器,喪屍應該不會吃吧?”時枌憂愁地問。
秦豐心想:喪屍肯定是不會吃的,就怕因為屍潮……
“那啥,時枌啊,我是說如果,如果這個榨油的機器吃了喪屍……”
時枌一聽就皺起眉頭眯起眼睛,像隻嫌棄主人蠢笨的貓咪。
“算了,咱們就不能自己榨嗎?”
“……你知道菜籽油首先要收割,拿到菜籽之後還要炒,磨成粉,再蒸,包成餅,最後才是榨。”
秦豐舉起手裡的小白條惡狠狠地罵:“天殺的喪屍還我菜籽油。”
時枌舉起手裡的菜刀面無表情跟着罵:“還我菜籽油!”
然後兩人喪喪地對視一眼,同時歎了口氣,放下手,繼續殺魚。
沒多久西芹也加入時枌的殺魚隊伍。
再然後葉枝蔚看外邊太陽發現都快到正午,忍不住來催他們。
“不是說今天上山采菌子的嗎?”葉枝蔚一進廚房就看見一地血腥。
中間一個大鐵盆裝滿了不咋撲騰的小白條,周圍圍着時枌秦豐西芹三人,人手一把菜刀,面前一個搪瓷盆滿滿的都是魚腸魚鱗,砧闆都被淹沒在其中,而他們個個戴着手套滿手血腥,聽見聲音擡頭看向她。
葉枝蔚:“……還有多少?”
時枌一指中間大盆。
葉枝蔚松了口氣,“就這些了?那我幫你們……”
“不是,還有兩鐵盆。”
“…………”
昨天到底起了多少小白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