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家酒吧居然是程時北和許昊一起開的?不過程時北真那麼說?”
見她點頭,沈樂爆笑。
“圖啥呀?”今晚還要趕直播,沈樂在車上用面部按摩儀消水腫,“就為了給他貧瘠的戀愛史增添一點色彩?”
“貧瘠?”姜以棠的重點抓的很偏,“哪裡貧瘠了?”
明明七年前兩人分開後,程時北ins上和女生的合照就沒斷過。
今天是金發碧眼的美女,明天就是黑發苗條的亞洲姑娘。再往後藍色眼睛、綠色眼睛、棕色眼睛交替出現。
點進主頁靠眼睛顔色都可以玩消消樂了。
姜以棠心裡一煩躁,握着瓶身的手太過于用力,擰開瞬間水噴湧而出。
沈樂見證了全過程,默默給她豎了個大拇指,還不忘追問。
“所以你們真的親過了?”
“這是重點?”
“那……你們真……在一張床上睡過?”
沈樂倒不好意思起來。
姜以棠:“……”
“重點是,”她深吸一口氣,一字一頓,“沈樂,車上的紙巾到底放在哪裡?”
她的褲子已經濕了一大片了。
把紙遞過去,沈樂依舊語不驚人死不休,“我怎麼覺得是你倆就這麼有緣呢?”
“你倆緣分還在,說不定還會再見面,”
下車時,姜以棠隻把沈樂這句話當成玩笑。
她哼着歌出了電梯,喝了酒心情都會變好是真的。她正打算回去追劇睡美容覺,卻沒想到打臉來的這麼快。
姜以棠難以置信地看着樓道走廊。
震驚到她想要走上去捏一捏看自己是不是産生了幻覺。
酒吧裡的酒,是用雲南菌子調的嗎?
倒是程時北表情若有所思,再自然不過,“你再往前走,就要撞上我了。”
十幾分鐘前還在酒吧裡的人,怎麼會和她一起出現在她家門外的走廊裡?
剛經曆了被前隔壁租友騷擾的姜以棠,此時腦袋靈光一現。
“程時北—— 你,你跟蹤我?”
程時北:“?”
“不至于吧?”喝醉的姜以棠腦袋有些轉不過彎,覺得此情此景隻剩下一種可能,“就因為我不承認你是我前男友,你就要跟蹤到我家門前,埋伏我?”
姜以棠忽略了最有可能的一種情況——被她吐槽房門“騷包”的那一戶,是程時北家。
于是當程時北解開隔壁的密碼鎖時,姜以棠聽到了自己顔面落地的聲音。
程時北一句話也沒說,“砰——”地一聲關上了門。
姜以棠:“……”
更讓她心碎的事情是,她發現自己好像又沒有帶鑰匙。
姜以棠深吸一口氣。
所幸手機裡還有上次開鎖師傅的電話,她報上自己的新地址。
“對,是我,又鎖進去了,好的謝謝師傅。”
好,金庫積蓄又減少兩百。
她真的要花錢買密碼鎖了。
隔壁“啪嗒”一聲,門又開了。
程時北換了一聲運動裝,灰色連帽衛衣中和了幾分淩厲感,倒多了幾分随性和少年氣。
看着裝似乎是要下去夜跑。
姜以棠忽然想起了少年時的程時北,有些出神。
程時北低頭看了自己着裝并無不妥,又擡眸看向姜以棠。
“姜小姐,看夠了嗎?”
姜以棠眨了眨眼睛,和程時北對上視線。程時北有一下沒一下地敲着門框,學着剛才姜以棠的語速,也慢悠悠地說。
“姜以棠,我現在合理懷疑,是你在跟蹤我。”
“無緣無故出現在我家門口,還盯着我看。”
姜以棠:“……”
程時北以前跟姜以棠說話的時候就有一個毛病,喜歡在最後幾個字拖長尾音,嗓音低沉又暧昧。
這個時候他也是這個語氣。
姜以棠想起剛才自己的指控,尴尬得想要找個地縫鑽進去。
她指了指自己身後,“我忘帶鑰匙了,這是我家。”
程時北順着姜以棠的手看過去,剛好就看到門上貼了個“囍”。
他低頭,地上放着幾雙男士的鞋子。
程時北又看向姜以棠,似乎在等一個解釋。
姜以棠梗住,她這才想起搬家那天,因為害怕再被騷擾,沈樂替她想了個點子。
買了個“囍”字,再加上幾雙男士皮鞋寄給姜以棠。
沈樂說,這是她從網上學來的,單身獨居女性安全小妙招。
程時北揚了揚下巴,狀似不經意,“男朋友的?”
“嗯,怎麼了?”姜以棠裝作從容地回應。
程時北隻直勾勾地看着她,忽然清聲哂笑。
“姜以棠,問你個問題。”
“你從哪裡認識的一米八四男生,穿40碼的鞋?”
“……”
智者千慮,必有一失。
這鞋子是40碼的?
不是,程時北眼神為什麼這麼好?
姜以棠心裡抓狂,卻佯裝鎮定,“可能是買錯了。”
“哦,”程時北盯着她,唇角輕扯了下,“我還以為你又劈腿了。”
程時北的語氣漫不經心,就像最開始認識的那個程時北一樣,又像七年前分手時的那個程時北。
高高在上,目中無人。
或許是酒精作祟,姜以棠不知怎麼,火氣沖上心頭。
“程時北,我在門口等開鎖的師傅來,我本來等了半天,已經很不爽了,我腿都麻了,我是哪裡得罪您了嗎,我站在這裡哪裡不順你眼了嗎?你還要給我找不痛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