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他也很少動怒。
因為沒人會面對傻子生氣。
但程時北此時心裡很不舒服,與平時不同,這樣的煩躁急需一個發洩出口。
然後他随手點了個句号,扔到群裡。
瘋狂往外彈消息的群聊按下了暫停鍵開關。
或許是驚訝程時北居然會在群裡發消息,或許是對于他發出句号的态度持有疑問。
總之,群裡突然沒人說話了。
程時北的“id”叫“程時北”,句号發出後,他發現id前有個藍色的框,裡面寫着“管理員”。
管理員?
然後他又點進其他幾個群,清一色的“管理員”身份。
程時北皺眉回憶片刻。
依舊對于自己怎麼加進這些群聊,以及自己為什麼會是管理員這兩件事情,沒有任何的印象。
但……
幾分鐘後,群裡活躍發消息的那幾個人突然發現,自己賬号的“群通知”裡有十多條消息。
點進去後,清一色的——
【您已被管理員程時北移出群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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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以棠做了許久的心理建設,才終于穿着校服走近禮堂。
她低頭快速從牆角邊摸到自己班級的位置,想要找個靠邊的位置坐下,從頭到尾當不起眼的小透明。
但偏偏劉芮茜眼神好,一眼就看見了她。
她身邊圍着不少打扮精緻,做着好看發型,化了精緻妝容的女生,她往姜以棠這邊走,以她為首的其他女生便也看了過來。
都是平時跟着劉芮茜,明嘲暗諷欺負她的那些人。
沈樂也不在。
姜以棠的心沉到谷底。
劉芮茜走近,她的視線直白又刻薄,從她的臉上一直打量到腳上,像是在仔細評估她的價格。
她譏諷的表情透露出姜以棠在她那裡的不合格。
“我沒想到,你還真穿着校服來了?”
“你知不知道,年級上在拿你打賭啊姜以棠?賭今天你會不會是全校唯一一個敢穿着校服來成人典禮的人。”
“你可是影響賭局的關鍵人物,”劉芮茜走近,裝作友好地攬住她的肩膀,“你什麼時候這麼值錢過啊?”
姜以棠從前面對這些,一直懦弱地忍讓,仿佛這樣才能讓自己不受到傷害。忍讓的同時她又盡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好像是自己的存在擋住了别人的道路,才讓别人來挑她的刺一樣。
但這時候,姜以棠突然不想再忍了。
她腦海裡浮現出醉酒那天,程時北說的那句話。
當别人取笑你時,你可以試着反擊回去。
她可以嗎?
她想試試。
“姜以棠,你怎麼不說話?”
劉芮茜假模假樣地撫摸着她的校服,心想跟這個啞巴說話還真有意思,反正她也不敢說什麼。
下一秒突然手腕一重,被拽離姜以棠的衣服。
姜以棠冷着臉,看着劉芮茜,手裡抓着她的手腕。
“什麼叫值錢,什麼叫不值錢?劉芮茜,你自己是商品嗎?不然怎麼這麼喜歡用錢來衡量人?”
劉芮茜愣了幾秒,直到手腕傳來痛感才驚叫着讓姜以棠放手。
明明以前再怎麼欺負她,羞辱她,她也從不吭聲,隻一個人掉眼淚,可笑的不行。
現在怎麼突然像變了一個人一樣?
“你放手——”劉芮茜拽開姜以棠的手腕,生動诠釋了什麼叫見了鬼。
似乎是不滿姜以棠的态度,因此即使對姜以棠的變化有些莫名的害怕,但仍然是平時霸淩女的嘴臉。
她伸手狠狠推了姜以棠肩膀一下,“穿着校服來這種典禮,還敢在這裡這麼說話,姜以棠我都替你丢人……”
姜以棠重心不穩向後栽去。
剛才她面對劉芮茜說出那番話時,她就想到了劉芮茜可能會翻臉,但她沒做好劉芮茜會直接動手的準備。
事出意外,她以為自己會摔在墊子上了。
姜以棠掌握不了平衡。
她會再一次出醜嗎?
而在她閉上眼睛時,意想中的疼痛并沒有襲來。
她撞入到一個結實又溫暖的懷抱中。
程時北不知道站在旁邊聽了多久,但剛才所有人都在驚訝姜以棠的變化,因此沒人發現他。
直到劉芮茜動手,他才上前接住了姜以棠。
程時北的視線冷冷從劉芮茜臉上掃過,不知道為什麼,劉芮茜竟有些被他的低氣壓吓到。
“穿校服怎麼了?很丢人嗎?”
程時北扶着姜以棠,讓她借着自己的力站直身體。
所有人這才突然覺得,有哪裡不太對勁。
哪裡不太對勁?
好像程時北和姜以棠穿的同色系……
等等……
反應過來的所有人都愣在原地。
程時北怎麼會穿的校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