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前有關程時北的流言皆是程家這位年輕人如何能力出衆,深得程家老爺子喜歡,卻從未有過他不好相處的說法。
王經理也不知怎麼,今天的程時北這般難應付。一旁的李宏隻端着杯子喝酒,多說多錯,什麼都不敢說。
王經理最後的希望壓在了姜以棠身上。
剛才在外面,他看到程時北摟住了姜以棠的腰,應該也是對她感興趣?
隻可惜這禮今天沒送給李總,倒叫程時北劫了去。王經理咬咬牙,又堆上笑。
“程總還是那麼會說笑,以棠,作為我們部門的支柱,替我敬程總一杯。”
姜以棠坐在程時北旁邊,喝酒後反應有些慢。
怕程時北不悅,王經理伸手拍了拍她,肥大的手掌觸碰到姜以棠手腕處裸露的皮膚。
好看的眉頭一皺,酒精上頭後很難衡量事情的後果,也讓人變得更幹脆。
下一秒姜以棠就把王經理的手甩開,而力氣沒收住,自己的手下一秒就打在了什麼地方,“啪”地一聲響。
被誤傷的程時北表情像結了冰。
王經理雙腿一軟,就差跪下去了。
“小程總……我替她敬您一杯。”
而程時北修長的手指輕擡,摁住桌上王經理白酒杯的邊緣。
王經理眼中疑惑明顯,程時北卻不解釋,悠閑地拿起一旁的分酒器,放在酒杯旁。
一瞬間,程時北周身的寒意和壓迫感似乎要将人吞噬。
整個包廂裡鴉雀無聲。
等分酒器中的酒全部下肚,王經理紅得發紫的臉上的表情已經隻剩下扭曲。
程時北卻看都懶得看,起身拿過椅背的衣服。
“抱歉,我這個人有個毛病,隻喝茶不喝酒,沒法回敬您,就先走了。”
在場的誰看不出來程時北是故意刁難,卻沒人敢說話。
李宏倒是起身,“這就走了,小程總?”
程時北睨了他一眼,隻笑着不說話。李宏自認圓滑,此時竟看不出眼前這個年輕人是何用意。
懶得浪費表情,程時北伸出腳,踢了踢一旁姜以棠的鞋子。
姜以棠揉着太陽穴,懶洋洋地轉頭看他。
程時北表情說不上好看,“走不走?”
李宏和王經理的表情瞬間變得精彩,落在姜以棠身上。王經理腦袋裡缺的那一根線終于搭上,後知後覺發現兩人的關系可能不像先前想的那麼簡單。
當時他隻覺得程時北可能也看上了姜以棠,卻沒想過兩人可能認識。
但兩人怎麼可能認識?
想起自己先前的舉動,後背驚出汗,“以棠和程總居然認識?是什麼關系?”
按理來說他的這個問題不算得當,但在這種情況下像是抓住了最後的救命稻草。
剛才對姜以棠出格的舉動在腦袋裡一幕幕閃過。
王經理咬牙,隻要兩個人不認識,程時北和恒輝集團的合作還有得救。
什麼關系?
姜以棠感覺腦袋上有星星在圍着自己轉圈,喝了酒步子也虛浮,她摸着程時北結實的手臂站起來。
下意識還在掩飾關系。
“我們不熟……”
“很多年的交情了。”
異口同聲,而程時北的聲音蓋過了她。
她對上程時北的視線。
平靜如潭水的眼睛裡此刻有了絲毫的波瀾。
是回憶起後情緒有些許的松動,還是暴風雨來之前的微風?
手腕一重,程時北拽着姜以棠離席。
把姜以棠塞到車裡後,程時北原本是想找她算賬的。然而對着她绯紅的雙頰和一身酒氣,什麼話都說不出來。
“啧”一聲,程時北俯身到姜以棠身前,用力拽過安全帶替她系好。
程時北身上帶着熟悉的雪松男香味道,姜以棠喝得腦袋暈,眼前像有星星圍着自己在轉。
她是屬于喝了酒,要反應一會兒才會醉的人。
而現在反射弧走到最後……
醉意襲上。
她伸手一抓——
硬硬的星星……
程時北手一頓,下一秒把安全帶插進了卡口裡,然後摁住姜以棠卡着自己脖子的手,用力掰了下去。
但姜以棠依舊不安分。
“硬硬的,星星。”
說完伸手又要來抓。程時北這回是徹底沒了耐心,抓着她的手腕抵在頭側。
“那、是、喉、結。”
幾乎是咬牙切齒一個字一個字說出來的。
而下一秒,姜以棠沒被摁住的左手又向前襲去。
被再一次卡住脖子的程時北:“……”
片刻後,一條領帶把姜以棠的雙手綁在了一起,另一端系在車頂的抓手上。
沒等她抗議,程時北一腳油門就踩了出去。
姜以棠腦袋疼,分不清三七二十一隻管着喊“救命”。
“救命啊,綁架了。”
“救命啊,快來人啊——”
程時北:“……”
原本心裡就憋着氣,姜以棠這樣鬧着程時北太陽穴一抽一抽地疼,他深吸一口氣保持語氣平穩。
“姜以棠,你能不能弄清楚狀況?我綁架你做什麼?”
然而事實證明,跟喝醉的人是講不了道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