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吸從唇齒之間被抽離,這個吻很深,直到下唇吃痛,姜以棠用力掙脫開來。
語氣難以置信,“程時北,你在幹什麼?”
他伸手擦了擦唇邊的血,甜絲絲的帶着鐵鏽味。
程時北的表情像是在回味剛才那個吻,“那現在呢,潛規則也潛了……”
程時北:“你是準備吃這個啞巴虧?”
姜以棠愣愣看着他,程時北破罐子破摔。
“要不直接跳槽過來吧。”
這是什麼邏輯?
饒是姜以棠醉了,都知道程時北在說瘋話。
姜以棠:“程時北,這是什麼值得光榮的事情嗎?”
可他的表情看上去滿不在乎,這讓姜以棠心裡堵得慌。
“啪——”一聲,一巴掌落在了程時北臉上。
姜以棠從小腕勁就大,這一下下去沒收力,打得紮實,程時北右臉頰很快有了紅色的手指印。
清脆的聲音震得她耳朵短暫耳鳴,反應過來自己做了什麼的姜以棠瞪大眼睛,正想往後逃,手腕就已經被程時北牢牢拽住。
他不氣反笑,摸了摸臉頰,火辣辣的疼。
程時北順着她的手臂撫摸到她手心,用力一根一根把握拳的手指掰開,要她跟自己十指交握。
好像這是他人生中,第二次被人扇巴掌。
第一次是母親知道他要去學金融的時候。
那次,也是他第一次正式和姜以棠認識,見到她,問她小同學,附近有什麼吃的沒。
往事浮現在心頭,撓的他心癢。
他不想再放手了,更何況姜以棠還沒有男朋友。
她是他的。
如果她不願意,那他也可以是她的。
隻要她别推開他。
她說了,她也喜歡自己,不是嗎?
他聲音吊兒郎當,低頭看她。姜以棠卻從他的視線裡,看到了七年前那個眼中帶着偏執和執拗那個少年。
“打一巴掌就夠了?”
“……?”姜以棠愣住。
“還是那句話,吃虧也吃了,那不如就考慮來我公司——”
“一巴掌不夠,以後就慢慢打。”
語氣誠懇地像是在做某些重大承諾。
“——程時北!你是瘋了嗎?”
他想,他确實是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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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犀利、精準、恰當。”
聽完程時北的講述後,電話那端的許昊做出簡要總結。
“評價的很到位。”許昊語重心長,“你腦袋可能真的出問題了,憋七年憋瘋了?被姜糖調成啥樣了都?”
姜糖這個稱呼,還是高三那年許昊取的。
原因是,程時北一看見姜以棠,或者聽見姜以棠的名字,甚至想到姜以棠,唇角就會上揚。
當時許昊和林譜銜窩在沙發上起哄,幾個幼稚的少年學着程時北叫姜以棠名字的調調,反複叫來叫去。
越叫越覺得她名字聽上去像“姜糖”。
許昊一拍手,“姜糖好啊,甜,程哥一碰到姜糖就想笑!”
于是姜以棠也多了一個外号,叫作姜糖。
這個外号,程時北已經很久沒從其他人口中聽到了。
等許昊嚎完,一句也沒聽進去的程時北漫不經心拿起手機,“姜糖?好多年沒聽到你們這麼叫她了。”
許昊大大咧咧,“之前不敢提,不是怕你傷心嗎?”
許昊:“但我發現你現在不傷心了,你現在是——瘋了。”
許昊:“所以提不提也都無所謂了吧?你覺得呢?”
程時北:“挂了。”
程時北冷淡把手機扔到一邊。
“诶,别别别啊——”許昊攔住他,“你大清早給兄弟我打個電話過來,人都給我吵清醒了,現在說一兩句又不說了,我這咋辦?”
“我有正事要做。”
說完,程時北冷漠挂了電話。
正事?
另一端的許昊摸着腦袋想了半天,都沒想出個所以然。
手機震動一下,微信裡有許昊發來的消息。
【大清早的,你有什麼正事?瑢城那邊的投資出問題了?】
【Blu hour那邊一切都好,你别擔心】
【所以出啥事了兄弟?】
程時北瞥了一眼,一手烤着面包,單手在鍵盤上打得飛快。
手機震動一下,許昊看到消息彈了出來。
【正事就是,我在給姜以棠做早餐。】
許昊:“……”
“我靠,”他看着手機難以置信,“程時北你他媽是真的腦子出問題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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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分鐘後,房門被敲響。
姜以棠隻打開了一條縫隙,是程時北。
姜以棠:“幹嘛?”
程時北:“早餐。”
餐盒從縫隙裡遞進來,隐隐冒着熱氣,聞着很香。
實在誘人。
不吃白不吃。
姜以棠伸手接過,然後“砰——”地一聲關上門。
沈樂:“喲——”
電話沒挂斷,那端沈樂聽完全過程,打趣般調侃。
沈樂:“吃人嘴軟,拿人手短啊姜以棠。”
姜以棠:“我不吃人,我嘴也不軟。”
姜以棠嘀咕幾句打開飯盒,裡面放着做好的三明治,美味誘人。還有一杯鮮榨的豆漿。
姜以棠一邊吃,一邊把手機開了免提。
今早醒來簡單洗漱後,醉酒後的回憶就浮現在心頭。
隻是斷斷續續,記不太清。
但就算記不太清,她也想起,自己好像說了、做了很多不應該的事情。
事情超過承受限度,簡單洗漱後第一個電話打給公司請假,第二個電話就打給了沈樂。
姜以棠哀嚎,“喝酒害人啊。”
沈樂:“但其實就算沒有昨晚那個酒局應酬,你也在考慮跳槽去程時北的公司吧?”
姜以棠:“确實。”
姜以棠:“而且昨晚王八蛋的态度,更加堅定了我想跳槽的想法。”
她私下裡,一直把王經理叫王八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