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以棠:“……”
默了片刻。
心道跟喝醉酒的人真是講不了道理。
不過看着面前的程時北,姜以棠思緒突然飄遠,想起程時北照顧自己的哪天晚上。
先是在他身上亂摸,腦袋暈乎乎的亂說一通,還拽着他表白……
說到亂摸……
姜以棠忽然想起那晚自己摸到程時北喉結的那個手感。
觸碰上去時,那裡帶着他皮膚特有的粗糙感,随着男人的呼吸輕微滾動,軟骨炙熱又堅硬。
隻是醉酒後有些記憶模糊。
姜以棠此刻有一種想要再驗證一次的沖動。
下一秒,程時北像是看穿了她心中所想一樣,突然擡眸向她看了過來。
他的視線平靜如湖水,不帶絲毫醉意。
姜以棠一驚,剛才腦海裡的小心思被飛速藏了起來。
她尴尬笑笑,胡亂找了個話題。
姜以棠:“程時北,你喝醉酒就像沒喝醉一樣,好老實。”
後者“嗯”了一聲,躺在沙發上,指尖輕輕按着太陽穴,似乎想緩解腦中的不适。
程時北:“跟你比起來,是要老實一些。”
程時北:“畢竟你喝醉酒了,腦海裡想的全是些少兒不宜的東西。”
“少兒不宜”四個字,程時北吐字緩慢,莫名幾分暧昧。
周身的環境,似乎随着他這句話而升溫。
姜以棠低咳兩聲,尴尬地轉過視線。
心道,幸好沒讓程時北知道,沒喝醉酒的自己,在剛才腦海裡想的也是些少兒不宜的東西。
恰好這時廚房的水燒好,“啪嗒”一聲打破了有幾分不清白的氛圍。
姜以棠走到廚房,身後程時北的視線追随着她的身影,直到進了廚房看不見。
沒過一會兒姜以棠出來,程時北裝作若無其事地把視線移到一旁。
姜以棠對此毫無察覺,泡好蜂蜜水放在客廳茶幾上。
程時北沒什麼反應,看上去倒像有幾分困了。
看了看時間,已經快到十一點了。
應該到他的休息時間了?
姜以棠:“那你早點休息,我先回去了?”
沙發上的人沒什麼大的反應,輕輕“嗯”了一聲。
“嗯”是什麼意思,随她便?
雖然也沒想他會給出什麼反應,但姜以棠努了努嘴,莫名有幾分苦澀。
畢竟程時北的反應實在太冷淡了。
想了想,又轉身補了一句。
姜以棠:“要是你待會不舒服的話,可以給我打電話,我過來看着你。”
這時程時北有了反應,換了個舒服的坐姿,清了清嗓子。
像也不知道要說點什麼。
依舊惜字如金:“行。”
姜以棠把垃圾稍微收拾幹淨,拿過自己的包,剛走到門口,程時北忽然伸手敲了敲桌子。
叫住她。
“姜以棠——”
腳步一頓,姜以棠轉身看他。
客廳燈光開的不多,暖光燈帶發出溫馨的光,但他家的裝修以冷色為主,那燈光落在程時北身上莫名有些單調。
喝醉酒後的程時北比平時随意些,他靠在沙發上,手支着頭,幾縷碎發落在額前,神色有些晦暗不明。
那晦暗不明的神色,像酒吧暧昧不清的燈光,落在姜以棠身上。
他忽然一改剛才冷漠疏離的态度,勾了勾唇。
“姜以棠……”
他又叫了一次她的名字,隻是這次聲線微啞,拖着尾音。
眉眼間笑意很深。
程時北直起身子,“你衣服沒拿。”
把門打開,走廊上的風吹到身上,姜以棠是覺得有點冷。
剛才聽程時北的語氣,姜以棠下意識呼吸一頓。
以前高中時,程時北用這種語氣說話,下一秒就會做出讓她心跳加快的事情。
一種奇異的感覺從手心傳來。
沒想到隻是說這個。
姜以棠深吸一口氣,不知道是不是喝醉酒的程時北故意使壞。
姜以棠裝作若無其事,伸手去拿衣服。
“哦,忘了,謝謝你。”
但程時北卻并沒有要把衣服遞給她的意思。
相反,他一手拿着水杯,單手拽住領子,把衣服披在姜以棠身上。
外套抵禦住走廊的風,暖和了些。
兩人的距離也蓦地拉近。
姜以棠還沒來得及道謝,程時北忽然低眸。
她甚至能仰頭看清程時北細密的睫毛。
心跳還沒來得及出賣她,程時北勾了下唇,語氣不太正經。
程時北:“舍不得走嗎?”
吊兒郎當的,像以前逗她時一樣。
姜以棠心一緊,連呼吸都亂了起來。
門外走廊又刮過風,姜以棠卻覺得臉頰燒的有些紅。
這算是什麼問題?
程時北揚唇,“姜以棠,你要追我能不能拿出點誠意?”
“比如,”他頓了頓,忽然低頭與姜以棠的視線對齊,“我的晚安吻呢?”
姜以棠見他微微側頭,修長的手指戳了戳自己臉頰。
意味明顯。
--
從程時北房門裡落荒而逃,關上門回到自己房間裡,姜以棠的呼吸依舊不能平息。
剛才的程時北和記憶裡的少年重合,陌生又熟悉。
還帶着一如既往的吸引力。
吸引着她心動,沉淪。
但那時候的姜以棠很少面對程時北主動。
或許是少年時的程時北太主動,姜以棠總是紅着臉推開他臉的那一個。
而剛才那個吻……
畫面重現在眼前。
程時北,晚安吻,和她。
啊啊啊啊啊!
姜以棠捂着臉,轉身用力撲到床上,抱着枕頭在床上連滾好幾圈,依舊忍不住想要尖叫。
半響,她滾累了躺在床上,天花闆上的燈有些刺眼,姜以棠抓起抱枕抛向天花闆,淺灰抱枕撞碎房間頂燈的光暈,紛紛揚揚的碎光落進她發間。
讓她有片刻的不真實感,而唇間留下的溫度又是真實的。
還有柔軟的觸感,和用力的吻。
都很真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