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佛依舊停留在她嘴唇上。

幾分鐘前，姜以棠聽着自己的心跳聲，試探般地，踮腳想要吻程時北的臉頰。

而就在湊上去的那一瞬間，程時北轉頭，他的嘴唇剛好從姜以棠的雙唇上擦過。

姜以棠的眼中寫着意外。

而程時北頗有些不滿足地“啧”了一聲。

畢竟，從一開始，他想要的可不僅僅是一個臉頰吻。

姜以棠聽到，程時北輕笑一聲。

程時北低頭，再度吻上了姜以棠的嘴唇。

嘴唇貼在一起，用力深深吻住姜以棠，她口中的空氣被一掃而空，心中有什麼瞬間炸開，姜以棠腦袋放空腳下不穩。

踉跄幾步，走到了牆邊。

程時北吻着她沒放，卻怕她磕着牆，于是單手放在她腦後墊着。姜以棠想借機逃脫，他便伸手在她腰後，緊緊讓她貼向自己。

糾纏片刻後，姜以棠紅着臉把程時北推開。

隻一瞬間沒反應過來，姜以棠就從他家裡出來，逃回了自己屋内。

落荒而逃的姜以棠想到四個字。

蓄謀已久。

明明是自己在追程時北，怎麼感覺她還沒追，程時北就已經把自己送上來了？

姜以棠心跳依舊難以平靜，她想，今晚自己應該是睡不着了。

剛從包裡拿出電腦準備再處理一些工作，手機就彈出新消息。

姜以棠拿起一看。

某程姓債主：【晚安】

姜以棠下意識，伸手摸了摸自己嘴唇。

可惡。

以後再想到晚安或是晚安吻，她應該都能直接想到剛才那一幕。

姜以棠：【我不是還在追你嗎？剛才算什麼？】

姜以棠：【貓貓壞笑.jpg】

所以這算是追到了？

她斟酌着措辭，還沒想好怎麼問，就看到程時北摁了條語音發過來。

程時北聲音裡透着笑意。

“算……”他拖長尾音，“超前點播福利。”

姜以棠：“……”

雖然好氣，但……

好像也行？

姜以棠喜滋滋地占到了程時北的便宜。

這算是離追到他更近一步嗎？

沒過一會兒，正在刷牙的程時北又收到了姜以棠的消息。

這次隻有一個表情包。

姜糖：【貓貓開心.jpg】

程時北輕笑一聲，正想把手機放下，忽然覺得有點不對。

他又把手機拿起來。

是哪裡不對？

他點開姜以棠發來的那張表情包。

片刻後，姜以棠正準備敷個面膜給沈樂彙報追人進展，就看見程時北的消息又跳了出來。

債主：【還有，你很喜歡這個表情包嗎？】

表情包？

姜以棠有些疑惑。

她隻給程時北發過她喜歡的那套小貓表情包。

回憶片刻，表情包都很可愛，沒什麼問題吧。

怎麼突然說起這個？

姜以棠又往上翻了翻，劃回聊天框。

姜糖：【怎麼了，這小貓不可愛嗎？】

她看網上别人分享的和男友的甜蜜聊天，都是發可愛表情包。

她那些和沈樂發的抽象表情包，毫無用武之地。

對面沉默了很久，半天才跳出兩個字，【還行。】

程時北：【但這不是小貓。】

姜以棠：【不是小貓那是什麼？】

程時北：【有沒有可能。】

程時北的消息半截半截往外跳，像是下定了某種決心，斟酌着開口。

程時北：【它頭上的，不是貓耳，而是内衣？】

姜以棠：“……？”

難以置信地往上翻，雙指點開放大。

這個不明生物的頭上鼓起來的兩個，不是帶了帽子的貓耳朵，而是内衣的兩個罩杯，一邊一個。

姜以棠：“……”

程時北：【和當初某人把林譜銜家夜燈認成小貓有異曲同工之妙哈、】

這個“哈”字很傳神。

哦，不是小貓啊。

哈哈。

姜以棠對着無人的空氣尬笑兩聲。

其實心裡已經想找個地縫躲進去了。

--

落地窗外江對岸依舊燈火輝煌，江都這座城市像是沒有入睡的時候，永遠這樣不知疲倦。

手機裡沒有再跳出新消息，對面的人應該已經睡了。

程時北坐在床上，拿起床頭泡好的茶抿了一口。

晚上思緒容易飄遠。

忽然，他有些懷念起高中了。

程時北往床頭看，那裡放着一個相框。

如果姜以棠剛才進了卧室，應該會發現，那是她在瑢城家裡，怎麼找都沒找到的相框。

想到這兒……

不知道是不是腦海裡浮現出姜以棠那時候氣鼓鼓的表情，程時北忽然低笑兩聲。

俯身從櫃子上拿過那個相框。

相框裡裝着一張拍立得照片，女生穿着校服，動作有些拘謹，臉頰微紅，表情定格在一瞬間。

驚訝、驚喜、茫然，意外。

四種情緒交織着出現。

顯得好看的眼睛裡有些呆傻。

拍照時的場景和畫面随着照片被帶到程時北眼前。

是成人禮那天……

隻一回憶，就讓他很溫暖。

察覺到自己上揚的唇角，程時北頗為不滿地輕輕“啧”了一聲。

然後像高中時一樣，彈了彈照片上姜以棠的腦袋。

語氣吊兒郎當地抱怨。

“姜以棠，怎麼一看到你，我就心神蕩漾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