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拆穿的程時北倒沒什麼多的反應,饒有興味地挑了挑眉。
程時北:“記起來了?”
那些親密的接觸和撫摸浮現在腦海裡,身上似乎還帶有仍舊滾燙的戰栗感,姜以棠耳尖泛紅,卻倔強地揚起下巴。
“程時北,是你乘人之危!”
水珠順着男人淩厲的下颌線滑落,在浴袍領口洇出深色痕迹。他突然邁步逼近,帶着薄荷與雪松的氣息将姜以棠困在床角。
他勾了勾唇角,“想起來了?”
要是再不想起來,她以後在程時北面前,隻能夾着尾巴做人了。
忽然被扯進滾燙的懷抱,程時北的浴袍帶子散開,露出鎖骨處新鮮的咬痕。
姜以棠臉一紅,匆忙别開視線。
“不知道你從哪裡聽到的我相親的事。”他低頭看着懷裡的人,心裡的某個空缺在這個時候被她填滿。
“是我母親安排的,但我一場都沒有去過。”
“之前不想讓你煩心,所以一直沒告訴你,抱歉。”
聽到程時北的話,姜以棠怔了一瞬。
他過去,不太是一個會認認真真道歉的人。
姜以棠在他懷裡換了個舒服的姿勢,擡頭看他,他的頭發這時候還沒打理,濕發有幾率垂在眼前,顯出幾分随意。
姜以棠又想起昨晚上的事情,嘟囔着嘴。
“我相親的事情,明明也是個誤會。”
于是吃早餐的時候,姜以棠坐在程時北對面,把來龍去脈都講了一次。
最後她氣鼓鼓地瞪着對面的人。
“明明我一直都相信你,你面對這樣的問題的第一反應卻一直是懷疑我。”
“懷疑就算了,還……”姜以棠忽然有些羞惱,聲音低下去幾分,“還說話那麼難聽……”
即使她放低了聲音,說出來的話還是一個字不漏,落進了程時北耳朵裡。
他垂下長睫,低頭看她,“抱歉。”
姜以棠心裡軟了,嘴裡依舊不饒人地“哼”了一聲。
“你昨天的樣子,跟七年前一摸一樣。”
程時北似乎也想到了七年前的那個場面,今天醒來後,他就想過,昨晚的事情自己也沒占幾分理。
他低頭,一個吻落在姜以棠眉心。
“抱歉。”
他又一次說了這個話。
今天早晨他道歉的頻率實在有些高,姜以棠不想再聽,擡起兩隻手,忽然突發奇想地扯了扯他的雙頰。
程時北不惱。
隻是笑。
程時北:“那可以給我個賠罪的機會嗎?”
姜以棠:“你想怎麼賠罪?”
“用我這次的錯誤,抵消你欠我的情債——”
說到這兒,他頓了頓。
“我們兩清。”
姜以棠的心跳突然停跳半拍,倏地擡頭一愣。
這是什麼意思?
似乎是察覺到自己的話有歧義,程時北安撫般揉了揉她的頭發。
“然後重新開始。”
“可以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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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公司時,姜以棠整個人都是輕飄飄地,像在做夢。
直到她進辦公室,被一辦公室的人用質問的表情盯着看了半天,後頸發毛,她有些心虛地反思了一下自己的穿着和妝容。
應該沒什麼問題吧?
她小心翼翼,“怎麼了?”
言銳和李霏霏看了眼辦公室門緊閉,滑着凳子就來到她面前。
兩人一左一右,像是要審問她一樣,把她摁下坐在凳子上,面對着兩人。
姜以棠:“……?”
言銳語氣肯定,“你認識程總。”
李霏霏語氣肯定,“你認識沈樂?”
那一瞬間,姜以棠腦袋裡隻有一個想法。
完蛋……
“快上班了,我去接杯水,看看茶水間裡的茶葉還有沒有,要不要補一——”
姜以棠剛起身,就被兩人一左一右摁住肩膀,押回了凳子上。
這個反應證實了兩人的猜想,言銳哭喊得撕心裂肺,“以棠姐,說好的有難先跑,有福同享呢!你不厚道啊!”
“那是我女神!女神!”
李霏霏裝作一把鼻涕一把淚,拽着她的手腕,佯裝哭得肝腸寸斷。
“以棠啊,咱們辦公室同事一場,你居然不告訴我們,沒想到熱搜上的那個女生就是你,我真是愚鈍啊!”
兩個人一唱一和,姜以棠隻覺得有一種無從插嘴的慌亂。
恰好這時候吳英進來了,看到姜以棠一左一右兩隻手分别被兩人拽着,有些稀奇地挑了挑眉。
吳英:“怎麼了?姜以棠是手上鍍金了,你倆擱那兒扒拉啥呢?”
言銳和李霏霏争先恐後地把事情講了,像兩個大漏壺,姜以棠還沒來得及捂住他倆的嘴,就已經講完了。
姜以棠:“……”
這個語速,不去唱rap真是可惜了。
然而吳英隻是挑了挑眉,一副早已知情的表情。
她看向姜以棠,很難得見地帶了幾分洞見一切的笑容,“看來程總終于追到你了?”
吳英發自内心地祝福,“恭喜啊。”
言銳:“……?”
李霏霏:“……?”
就連當事人姜以棠,都是滿臉的問号。
本着不能在這方面占程時北便宜的心思,姜以棠認真澄清道。
姜以棠:“不是的,是我追的程總。”
吳英擺了擺手,臉上帶着笑意。
“就他對你那個念念不忘的樣子,你追他還是他追你都不重要,重要的就是他隻想重新回到你身邊而已。”
吳英說完,擡眼看到三張震驚的面孔。
于是非常善解人意地解釋了一句,“留學的時候,跟他是大學同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