合着不是學習上的啊?
他指了一下另一個樓梯口:“那個樓梯口下去,穿過操場和那邊的公告欄,在一棵黃桷蘭的樹後面,過去就能看見。”
應知寒謝了一聲就準備起身走。
眼看着離進考場的時間不多了,雖然不熟,但他還是熱心地提醒了一句:“要考試了你還要去超市幹嘛?”
應知寒拿起桌上的用空的筆芯晃了一下:“筆沒了,去買點。”
沒等李恣說“我這有,給你兩根呗”,這人就已經從另一個樓梯口下去了。
瞿期給人講完題再回頭,就發現一直坐在那邊的人不見了,一問才知道是去了超市。
“我升旗之前不是還看到他把筆放進筆袋了麼,怎麼就用完了?”
李恣搖搖頭:“不知道,可能摔壞了之類的吧。”
幾分鐘後,祝晴出來裡外通知了一下:“可以去考場了,還有十幾分鐘開考,東西拿齊哈,尤其是用的筆啊作圖工具什麼的,别又上了考場才找交頭接耳地借,丢咱們班的臉。”
李恣撒腿就跑了,瞿期看了一眼,應知寒還沒回來。他正在思考到底要不要接點熱水去考場,最後抉擇了一下,還是拿起那個牛奶瓶,打算涮幹淨之後裝點熱水。
雖然小是小了點,好歹能短暫地暖暖手。
等他抱着一瓶熱水回來時,班裡的人大多已經換成了别班來的考生。
他回到座位準備拿上筆袋走人,卻發現自己的筆袋上壓了個東西,似乎還貼了張便利貼。
瞿期走近把便簽揭下來捏在手上,看到上面有一行清瘦潦草的字,寫着:進考場之前貼幾張。
而他桌上的東西不是别的,正是一袋暖寶寶。
瞿期目光輕動,看向應知寒的桌子,桌上多了一盒拆開的筆芯,看起來帶走了兩三根。
他又收回視線,盯着手裡的紙條,片刻後,他拇指一抹,字尾帶出了一條黑色的墨迹。
*
托這袋暖寶寶的福,瞿期這兩天的月考過得不算難捱,甚至稱得上舒坦。
别人考到中途不停地搓手哈氣,他這個常年手腳冰涼的人反倒一身暖和,就連寫字速度都快了不少。
對于吃飯搭子的隊伍裡多了一個人這件事,李恣保持着一種非常不可思議的态度。
第二天下午最後一場考完,他本打算拉着瞿期去三食堂吃頓好的——
懷甯一中共有兩個比較大的食堂,是學校自己找的廚子,菜品營養均衡,價格便宜,至于味道……那可真是不如不提。
然而三食堂就不一樣了,校外的廚子入駐,不僅味道沒得說,甚至還能預定第二天想吃的菜。
所以即便價格翻了一倍不止,卻也不缺學生去吃。
隻不過對于生活費不太充裕的學生來說,還是隻能在極其有錢和極為值得慶祝的時候,才會跑去三食堂吃飯。
李恣觊觎三食堂的口水雞很久了,據說那邊有個專做川菜的廚子,鮮香麻辣的調料配上微火慢炖出的雞肉。吃一口甚至讓人覺得,要是将來沒考上大學,他都願意為這口雞肉再回來複讀一年。
趁着高一高二大部隊還沒放學,他拉着瞿期就要跑。但剛跑出去沒兩步,這人卻停下來,遲疑地問應知寒:“你……一起去吃飯麼?”
李恣:“?”
應知寒收拾書的動作頓了一下,說:“馬上。”
李恣:“???”
“不是,”他很不甘心,小聲問瞿期,“為什麼,我前幾天也問過他要不要一起吃飯,但他很高冷地說不了,怎麼你叫他他就同意了?”
李恣自己開自己玩笑:“什麼意思,還帶成績歧視的?”
主要是這些天發生的事太多,太莫名其妙,真要解釋都不知道該從哪說起。
瞿期沒忍住笑了一下,拍了拍李恣的肩說:“你懂的,學霸一般都架子比較大,得多請幾次,可能剛好我請的這次他就大發慈悲同意了。”
彼時應知寒收拾完東西走過來,低低冷冷的嗓音出現在兩人身後:“編排得挺開心,以為我聽不到麼?”
李恣外号不愧是小李子,聽到這個聲音,他當即轉過身,一臉公公的恭維相:“沒有沒有,怎麼會,我們就是——”
他後半句還沒想好,就被人接過話頭。
瞿期坦然道:“——就是編排來給你聽的。”
李恣:“?”
他越來越看不懂這兩個人了是怎麼回事?這幾天腦門冒的問号比過去三年都多了。
然而這才隻是開始,兩天後,令他……或者說令整個高三年級都看不懂的事出現了——
月考有兩個人并列年級第一,總分一模一樣,分毫不差。
這個消息出來不過一小時,瞿期也聽到了一個令他震驚的消息——
從下周開始,班裡的座位按這次月考成績重新來排。
那麼這也意味着,在高中這最後幾個月裡,他居然要迎來一個同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