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硬要舉例的話,就是跟對方待在一起很放松吧。”
他和雲敬一起度過的時間不過匆匆幾年,可隻要在對方身邊,哪怕一句話都不說,僅僅隻是待在同一個空間裡,他都會覺得很舒服。
“再比如,和對方聊天的時候總是很開心,光是看到對話框彈出來,嘴角就已經揚起來了。”
瞿期輕眨了一下眼睛。
“又或者,在雲敬面前的時候,我可以毫無負擔地說一些真心話,比如‘我真的好累呀’‘我最近真的很不開心,你能不能安慰安慰我’,說一些藏在海平面之下的話,可以短暫地露出我最真實的一面。
“而且即便我笑着,即便我說‘沒事’,他依舊能看出來我是不是真的開心,能透過你戴着的面具,看到你真正的情緒。”
瞿期不知想到什麼,他喉結輕動了一下說:“還有呢?”
童樂宜像是回憶起了久遠前的往事,垂着眼低低地笑起來。
“我會希望他開心,多笑一笑;會想把我擁有的、那些很好的東西都分給他;會想象和他一起去看看山川湖海,甚至是以後生活在一起時的場景……會想和他在一起很久很久,久到每天都能聯系,每時每刻都能看到他。”
……
童樂宜樁樁件件都在說着他和雲敬,可這些話砸在瞿期耳膜上,卻每一幕……每一幕都是應知寒。
不是的。
不應該是這樣的。
他捏着手機的骨節用力到泛白,一眨不眨地着屏幕上眼花缭亂的方塊、數字和小旗子,腦子裡拼命梳理着什麼。
像是想在這個唯一的結果之外找出另一種可能性。
“但是,但是……”瞿期上半身往前傾了些,開口的嗓音有點啞,“但是你說的這些情況,這些想法,在關系很好很好很好的朋友之間也會出現。”
他語速有些微不可察的急,還連說了三個“很好”,仿佛想要盡可能擴大這個可能性的占比。
童樂宜點點頭:“你說得确實沒錯,是有這種可能性。”
瞿期那根繃着的弦一下緩和,手上力氣也放松下來:“我就說……我就說有這種可能。”
可他還沒完全靠回去,又聽對方說:“所以我區别自己是喜歡雲敬,還是想和他成為很好、很好、很好的朋友,還有最後,也是我認為最重要的一個因素。”
瞿期一愣:“什麼?”
“我想親吻他,”童樂宜說,“像戀人那樣。”
——嘭!
瞿期手指一抖,點到了屏幕上某個埋藏地雷的方塊,乍然響起的爆炸聲,與他空了一拍的心跳完全重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