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待他細想,身後陳亦舟聞聲尋來。
紀淩深遠遠的多瞧了眼前方那片區域,随後轉頭跟陳亦舟回了隊伍。
當務之急是趕忙處理那士兵的事。
兩人身後的軍隊中,已有人半途暈倒口吐白沫,嘴唇發紫,這明顯是中毒的現狀,紀淩深立即發令進入最近的城鎮,尋找郎中。
入鎮後停留于客棧中,事态緊急,紀淩深直接出示令牌,掌櫃見狀心下一凜。
大靖的将軍令做工精細,材質特殊,呈現黑金的顔色,而中間那大大呈現金色“令”字的令牌,無一不在說明紀淩深的身份。
見此掌櫃敞開大門邀請他們進來。
命人将中毒暈倒的那幾位士兵帶進來平躺在地上後,紀淩深就派人前去尋郎中。
進棧後他打量着四周,隻見客棧裡除了掌櫃和小二外,還有幾位零零散散的客人。
紀淩深眼眸一轉,目光被坐在窗前喝茶的女子吸引。
那人一身素白細紗衫,上面精緻繡着一支梅花,三千青絲垂下未有過多裝飾,身姿挺拔輕盈,遠遠望去直覺是一副佳畫。
他第一眼見到那人,就直覺此女子定不簡單。
雖處于民間客棧之中,但自身的氣質和行為舉止與平民百姓完全不同,這不得不讓紀淩深多深究此人。
這樣想着出神,似是目光太過于集中認真,讓姜允無法忽視。
在紀淩深想的出神時,姜允轉頭對上他的視線,兩人四目相對,姜允不失禮貌的向紀淩深笑笑。
似是沒想到對方忽然轉頭,紀淩深明顯愣了一下,耳邊隻聽對方說了嘀咕了句——
“中毒不淺啊。”
“!敢問姑娘知道此毒?”
姜允見狀眼眸一閃,嘴角上揚,一切都在她的預料之中。
“此毒不是這麼好解的,尋常郎中不可能解幻墨草的毒。”
“聽姑娘所言,你能解這個毒?”
紀淩深坐在了姜允對面,自顧自的拿起茶壺,往杯裡盛滿推給手裡茶水已盡的姜允。
姜允見此不由失笑,不過并未去喝那茶,而是撐着下巴望向窗外。
“将軍如何的得知我能解這毒。”
“單憑中毒者面貌就能推斷是何種毒,有這個本事想必姑娘能解。”
紀淩深見對方得知自己是将軍并不意外,畢竟剛才進門時就以自曝家人,想必剛才她也在。
“如果我猜的不錯,你們一定是經過了鎮外那處深林吧。”
“不錯。”
“那就對了,那裡面有種草,名為幻墨草,而你那中毒如此深的幾位下屬,可能是恰巧被幻墨草的葉子劃破了皮膚所緻。”
并未等紀淩深回話,姜允就先行起身來到躺在地上昏迷不醒的幾人面前。
一旁的陳亦舟眼中疑惑,見紀淩深走來用手臂碰了碰他,後者隻是搖搖頭,堅定的看向姜允。
隻見對方從衣袖中取出一個錦囊,裡面裝着大大小小的銀針。
姜允取出裡面最細的一根,紮在幾人脖頸處,手腕,胸腔,在姜允紮完取針後,在場昏迷不醒的幾位士兵突然醒來嘔出一大口瘀血。
陳亦舟看見此景瞳孔震縮,悄悄的撇了眼面無表情的紀淩深。
兩人從小一起長大,陳亦舟現在在想什麼紀淩深都一清二楚,隻是後者向他點點頭,并給了對方一個放心的眼神。
陳亦舟心下了然,回以點頭選擇相信他的這位好兄弟。
兩人重新看向姜允時隻見對方把銀針放入錦囊起身,紀淩深沒想到對方這麼快,而姜允看出了他眼中的問題,淡然一笑。
“這毒還沒解。”
“幻墨草的毒不是這麼好解的。”
未等陳亦舟說話,剛才排出去尋郎中的士兵就回來了,身後帶着以為頭發發白,胡須微長的一位老者進來。
紀淩深一句未說,靜靜的看着郎中蹲下把脈,不出片刻就以有了答案。
幻墨草的劇毒不是尋常郎中能解的,幸虧姜允把大量毒素排出來,不然後果不堪設想,隻是這餘毒清理起來有些麻煩。
了解完後紀淩深就命人将人賞些銀兩原路返回,随後重新看向姜允。
“在下見姑娘不像本地人,不知姑娘要去往何處?”
嗖——
姜允話未出,空中突然冒出一支暗箭直沖紀淩深後腦,在紀淩深察覺後立馬側身,而戰在紀淩深前面的姜允一時愣在原地,瞳孔微顫。
紀淩深見此慌忙将人拉開,暗箭與肩膀想擦,劃出一條血痕。
一時客棧裡客棧外的士兵立馬戒備,紛紛拿出自己手中的武器。
隻聽“嘣——”一聲,客棧四周煙霧四起。
紀淩深和陳亦舟把姜允以及中毒的那幾位士兵護在身後,警覺觀察四周。
煙正大時,客棧窗外跳入一群身穿夜行衣,面帶黑巾的人,隻聽未首的那人拿着長劍指着面前的幾人——
“紀淩深,今日就是你的死期!受死吧!”
想要他死的人多了去了,這讓紀淩深習以為常,隻是眉頭一皺,眼神平靜的望向對方,似是對殺人的麻木。
“那就要看你有沒有這個本事了,上!”
一句話落,紀淩深帶着衆人上前厮殺,武功行為流水,與陳亦舟打起配合不帶一絲泥水,瞬間占據上風。
——那黑衣人還是太低估紀淩深了。
這是姜允的心中所想,她多麼希望對方能夠現在就殺死紀淩深,無數夜間她都能夢到對方誅殺她全家的場景。
八年前她還是江湖赫赫有名的藥王之女,一夜之間卻成了家破人亡的孤女。
父親為護将她性命将藏在暗格中逃過一劫,但她至今都無法忘掉對方殺人如麻,眼神對人命毫無在意的樣子,就如同現在的一般。
整整八年的籌備,要是黑衣人能輕易殺掉對方,那她八年付出的時間算什麼?
算笑話?
這次她一定要為父親報仇!
雙方交戰途中紀淩深手臂身中刀傷,直覺四肢漸漸有些無力,視線模糊,久經沙場的他心裡很快就意識到問題——
對方刀刃上有毒,也可能是剛才劃破皮膚的暗箭,亦或者兩者都有。
他隻能速戰速決,一劍封喉殺掉一個黑衣人,随後刺入為首之人的胸膛。
見情況不利,黑衣人隻能用手捂住胸口,眼神狠厲。
與黑衣人交手紀淩深這樣想着沒注意腳下動靜,身後的姜允敏銳感覺到地闆松動,還未來得及說出,就見那黑衣人扔出一個黑色東西。
隻聽一聲巨響,客棧中心地闆突然出現一個大洞,兩人雙雙掉入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