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咳……咳咳咳咳”
賀銘面色潮紅,聽上去像是要把肺咳出來似的。
大管家腳步匆匆,與送藥的小厮迎面碰上,小厮停下腳步給讓路,但大管家聽見老爺撕心裂肺的咳嗽聲,怒問小厮。
“為什麼這麼晚了還沒給老爺喝藥。”
伸手接過藥碗,端着疾步而行,小厮苦着臉跟在後面解釋,“晨間喝藥的時候,老爺沒忍住咳嗽,第一碗藥就失手撒了,這才又重新熬的。”
大管家忽地站住腳打發小厮:“聽這咳嗽聲,昨夜老爺又沒休息好吧,行了,你下去吧,老爺這裡有我照顧,等老爺喝了藥必得休息一番,你盯着點院門,任何人來都不得打擾,除非老爺睡醒。”
“是,大管家。”小厮到底年輕,不用挨罵,臉上洩露了一點輕松之态。
大管家沒在這個時候尋小厮的錯處,進房間後把門窗都關了個嚴嚴實實,以防待會兒彙報的時候被他人聽去。
大管家把藥放在旁邊,扶着賀銘坐起身半倚在床頭,先安賀銘的心,“是真的,老爺您先别急,喝完藥老奴就給您細說。”
“拿…咳咳咳…拿來。”但賀銘怎麼可能不急,接過藥碗一飲而盡。
過了一會兒,咳嗽被藥性壓下去,布滿血絲的眼睛裡射出的精光卻讓他看起來不像個毫無威脅的病人。
“探子回憶說,他在一樓大廳裡給客人倒酒,回去取酒的時候才發現懷裡多了東西,他細細回憶過,隻與一個人擦肩而過過,而那人正是郭大人家的。”
賀銘不解,這怎麼還和郭照扯上關系了,“郭照去了尋夢居?”
“郭大人沒去,但郭大人的千金喬裝打扮帶着侍女去了,據說專門去學魅惑人的法子,而傳遞消息的人正是郭小姐的侍女。”
“大人,還有一事,那日三皇子也去了,那侍女傳完消息回去二樓的時候,還與三皇子正面撞上,兩人發生争執,但随後就被英武侯帶走關進了刑獄。”
“什麼?咳咳咳……咳咳咳”賀銘急得大咳,“安哥兒,安哥兒可有受傷。”
大管家給賀銘為了半盞水,幫他順過氣來,心下明白老爺的擔憂,但面上笑着解釋道:“老爺放心,咱們英武侯可是滅了北疆的人,這點小場面哪裡傷的了侯爺。”
賀銘猶不放心追問:“三皇子咳咳……可有遷怒安哥兒。”
“沒有,三皇子既沒動怒,也沒阻攔,現在侯爺是皇上親信,三皇子輕易不敢找侯爺麻煩的,老爺您要保證身體,您可是答應侯爺幫他帶未來小世子的。”
賀銘心裡比湯藥還苦,他哪還有臉見安哥兒。
“那婢女應是三皇子安排的,讓齊禦醫來一趟吧。”說完賀銘就疲憊地閉上了眼睛。
大管家給蓋好被子,親自安排去了。
孫強押着連姓書生和胡老闆回來,準備投入監獄後來給溫辭舊彙報,結果一進門就看見搭檔李勝正在挨軍棍。
“唔”
李勝咬着牙悶哼,堅決不讓其他人看笑話,懊悔自己怎麼就沒去接手連書生,否則現在挨軍棍的就是孫強了。
“阿嚏”孫強突然鼻子一癢,沒忍住打了個噴嚏,他下意識看像正在挨打的李勝。
李勝聞聲也回頭看逃過一劫的孫強,恨得咬牙切齒。
孫強登時明白自己這個噴嚏的由來,原來是有人惦記上他的屁股了,孫強無視某人惡狠狠的目光,目不斜視進了内裡。
“侯爺,孫強回來了。”
溫辭舊身形未動,眼睛依舊在卷宗上,隻手指微擡示意讓孫強進來。
“屬下拜見侯爺。”孫強恭敬行禮,不敢直視上首的威嚴。
“講。”
“張允謙,并州人士,且是并州這一屆的解員,據說很有可能是此屆會試的會元,那連方财瞧中張允謙的實力,與姐夫胡老闆合作給張允謙下套。”
“張允謙母親病重急需用錢,連方财就想讓他賺不了銀子,無法給母親治病,讓他在考試時心有挂礙,這樣等會試結果出來,取代他的成績,張允謙也隻會懷疑是自己因為擔憂母親而發揮失常,不會懷疑自己的成績被替代。
“品行。”
“據查,同窗師生皆贊其人品,雖家境不豐,但閑暇會抄書、賣畫賺取銀兩,不是那些酸儒可比。”
“再往深裡查查,若幹淨就給太子送去。”
“屬下遵命。”說完就要溜。
豈料溫辭舊涼薄的聲音在這個時候又響起來:“三十軍棍。”
溫嶺走上前來,背後的手示意孫強趕緊滾蛋:“侯爺,人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