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聽說了嗎,我聽我鄰居家的表姨的哥哥的小舅子的二表兄說,英武侯逛青樓的時候還得帶着自個兒貌若天仙的未婚妻,那尋夢居的彥如姑娘可是獨豔京城多年了,人英武侯愣是隻當個跳舞逗趣的,那他那未婚妻豈不是美絕人寰?”
大清早的,街頭巷尾上吃早點的,出門當差遇見熟人的都迫不及待地分享最新見聞,把人聽的一愣一愣的,“真的假的,不是說英武侯是修羅在世嗎,那麼醜的人會有女人看上他?劉兄不會是喝多了還沒醒酒吧。”
那位劉兄急了,推着鄰居遠離自己的家門,還心虛的回頭瞅了一眼,看婆娘有沒有出現,見身後無人,劉兄小聲又很堅定道:“真的,那個二表兄就在尋夢居做跑堂,這個消息絕對不會錯,最重要的一點,我昨晚沒喝酒,你喊那麼大聲做什麼,一大早講這種鬼話,萬一我婆娘聽見怎麼辦,就顯得你嗓……”
被埋怨的人咳了一聲提醒劉兄,可他還在念叨根本沒注意這聲咳嗽,鄰居神色古怪的擠眉弄眼最終也沒喚醒講的盡興的人。
劉家娘子狠狠瞪了鄰居一眼,禁止他再提醒,眼疾手快腳步輕地擰住誇誇其談的人的耳朵,柳眉倒豎:“好你個姓劉的,老娘忙裡忙外算計着怎麼不讓一家子喝西北風,你還有錢出去喝酒,走,到公爹面前好好說道說道。”
溫麒講的眉飛色舞,一衆聽他說的丫鬟們都笑開了花,聽見侯爺全然換了個人,與小姐感情深厚,不講究那些個破規矩帶着小姐出去玩兒,這說明什麼,說明他們侯府好事将近了。
唯獨孟湘染笑不出來,這都傳的什麼謠言呀,都快把她說成是狐狸精在世了,明明溫辭舊才是那個狐狸精,被鈎住心魂的那個人是她,是她鬼迷心竅想要得到溫大美人,不是那個變态迷戀上了她。
“噗嗤,哈哈哈哈哈……”008也沒忍住,成功加入了開懷大笑組。
盡管面無表情,但孟湘染由内而外散發出來的生無可戀悠悠散發着怨氣,與圍成一圈的歡樂形成鮮明對比。
孟湘染在心裡狠狠詛咒那個散布謠言的人,而且她直覺認為昨晚那個秦指揮使很可能就是罪魁禍首,但想破腦袋也想不明白那個人是什麼腦回路,皇帝正對溫辭舊又失去一個長輩的事心懷愧疚,他卻上趕着給皇帝送愧疚值和怒火值,腦袋是被酒水沖沒了嗎,辦出這麼蠢得事來。
幾天前皇帝派來的洪公公可是親眼把她上上下下仔仔細細觀察了個遍,她是不是禍國妖姬,皇帝知道的一清二楚,而且溫辭舊确實是去蹲接頭人的,這一點說破天去也不怕。
欸,這麼一看她是福星啊,自從她來了英武侯府後,溫大美人直接就是時來運轉了呀,上輩子到死沒能澄清弑父的污名,這一次她不僅幫他避開了,還獲得皇帝的一點愧疚,這可是目前活命的好東西呀。
隻是沒想到溫大美人兒還是不可避免的聞名京城了,雖說這次傳的是花名,不過這造成的影響是截然相反,與昭國上到朝廷官員、下到黎民百姓的這麼多人之間的距離拉近了一大截,他們瞧着高高在上的那個冷酷無情的煞神也不是那麼可怕了,現在外面都在羨慕他溫辭舊背着克妻的名聲的前提下還得到了昭國第一美人的青睐,好多人都說他命好。
雖然影響是良性的,可她以後怎麼出門呀,日後随着黑化之路被她鏟除,英武侯府的距離感就會一點點消失,不難想到以後她被好事者拿來說嘴逗趣的場面,都怪溫辭舊,你說你嘴賤撩撥那姓秦的幹什麼,節外生枝了吧!
聽福公公說完,三皇子笑得智珠在握:“外面的人當真都在傳溫辭舊的未婚妻是絕世美人,他已然身心淪陷?”
“回殿下,外面的人都這麼說呢,連宮裡的太監宮女也聽說了,對那位美人的長相極為好奇”
“甚至,甚至有人将那賤人與貴妃娘娘對比,要不要奴婢給添把火燒死那賤人得了,什麼賤皮子還敢跟貴妃娘娘鳳儀相提并論。”說完,福公公就小心瞧着自己主子的反應,這話兒已經傳開了,他今早不報上來,回頭殿下從别的地方聽說了還不得扒了他的皮。
三皇子冷笑一聲:“不用,烈火烹油,本王祝他溫辭舊不會被燒死,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嚣張的笑聲響徹三皇子府。
“太子殿下,您慢着些,侯爺又不會跑,這路才灑掃過,有些濕滑,您當心着點腳下。”夏彥顧不上擦額頭跑出來的汗,手張開着緊護在太子身邊,确保萬一太子滑倒自己能第一時間接住太子。
可好脾氣的太子現在很生氣,生好友的氣,他是怎麼也沒想到季安會做出這麼荒唐的事情來,帶着未婚妻逛青樓,他還記不記得自己的未婚妻尚在孝期,孝期期間出現在青樓,這足以成為朝臣們攻讦他的點,倘若明日大朝被朝臣們彈劾,父皇好不容易收起了一點戒心還能剩幾分。
此時的禮儀全然不顧,直接擡腳踹門而入,見到沉心靜氣練字的人,太子第一次如此失去風度的大吼:“溫辭舊你若是活夠了,你告訴孤,孤給你找最好的毒藥來,外面的謠言傳的什麼都有,你讓父皇怎麼保你,啊,怎麼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