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手的皇帝眼神陰沉的能滴下水來,年年國庫不豐,原來錢都被這些耗子盜走了。
洪公公小碎步下去取了岑禦史手上舉着的奏折,快步回到皇帝身邊,拿給皇帝看,皇帝一目十行,越看越生氣,一項項記錄宛如翻閱賬本,時間、地點、人物也都一一記錄在冊,這也更讓皇帝信了岑禦史的彈劾是真的。
“啪”的一聲,證據冊子被扔到大殿的地上,皇帝瞬間暴怒:“衛鷹你好的狠呐,朕的百姓缺衣少食,朕的将士穿不起好的甲胄,朕的災民等不到糧食救濟,你衛鷹,堂堂昭國衛國公卻貪墨如此多的銀子,衛鷹你真該死!”
霎時間,所有朝臣全都跪了。
看清奏折上的詳列,衛鷹知道自己栽了,而且還栽的莫名其妙,不知動手的人是誰,他與三皇子是同陣營的人,看三皇子的臉色也知道他背黑鍋背的莫名其妙。
到底是誰有這麼深的手段,可以悄無聲息拿到他的賬冊,是皇上的暗衛嗎,想借此機會敲打三皇子?
還是太子,可若太子有這份心機,又怎會被逼迫到了這個份上。
難道是三皇子,可他是三皇子的支持者,毀了自己于他何益。
便是朝堂上的勳貴們也都考慮了,卻始終分析不出到底誰有這個能耐。
“臣無話可說。”衛鷹自己摘掉官帽,俯首就擒。
“溫辭舊。”皇帝的聲音冰冷異常,看衛國公的眼神像看一個死人,被蒙騙至此,他衛鷹真是好樣的。
溫辭舊愣了一下才應聲:“啊,臣在。”
“着邢獄全權負責審理衛國公一案,刑部、戶部協助,盡快清點出髒銀收歸國庫。”
刑部代理尚書:“臣遵旨。”
戶部尚書:“臣遵旨。”
溫辭舊:“皇上,此事交給大理寺、刑部和戶部就夠了,臣還要去接義父。”
“砰。”一個硯台砸下來,落在溫辭舊腳邊,碎片蹦到某些大臣身上,他們也不敢躲閃。
“朕不是跟你商量。”
看溫辭舊還要講話,刑部代理尚書扯了扯溫辭舊的朝服:“英武侯,快領旨謝恩呐。”
太子也一個勁兒的使眼色,讓他老老實實接旨。
見溫辭舊還看着自己,秦添僵着笑臉道:“我一天給你彙報一次案件進展,絕不耽擱賀尚書回來的時間。”
得到秦添的保證,溫辭舊這才張口接受此案:“臣遵旨。”
然後不管朝堂上别人什麼反應,上手掐着衛鷹的衣領拽着就走,戶部、刑部的大人們緊随其後,但等走到大殿門口沒見到秦添跟上了,溫辭舊停下腳步:“秦指揮使還不回去督促審案嗎?”
一時間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秦添,戶部刑部的人滿是譴責,怎麼效率這麼低下,皇帝看他的眼神冰冷無情:“還得朕請你?”
秦添滿嘴苦澀,懊悔的不行,若是早知如此,打死他也不會去搶這個功勞,現在可好,半點功勞沒有,還被溫辭舊記恨,被皇上厭煩,如今他就是溫辭舊手底下的一員審理犯人的人手,還得日日向溫辭舊彙報,别人看不見的角落裡,秦添扇了自己的手兩巴掌,叫你手快,叫你手快,搶誰不好,搶溫辭舊那個煞星的東西,現在可好,燙手山芋砸手裡了。
英武侯府,孟湘染還在冥思苦想該怎麼讨好溫辭舊好讓他放自己一馬,結果沒等來溫大美人的問責,反而等來溫麒這個傳話筒,将今天朝堂上發生的事情繪聲繪色給她講了一遍,直聽的孟湘染目瞪口呆。
真不愧是挺到最後一刻的大反派,這心眼子比發面饅頭裡的孔洞還多,這一波算計,把秦指揮使、三皇子和皇帝都給算計進去了,現在任誰看也不會認為是他溫辭舊布的此局,人家隻想找回義父,無心立功,反而是被皇帝硬逼着去接手衛國公的貪污大案。
狠狠砍了三皇子一刀,還沒叫三皇子記恨上,所有仇恨都轉嫁給了秦指揮使,甚至将三皇子對衛國公的疑心也挑撥起來了,讓皇帝注意到三皇子并不是表面看到的那麼乖順。
算計了一大圈,最後片葉不沾身,不争不搶就讓皇帝親手把他想要的人送進他手裡,佩服,發自内心的佩服。
孟湘染心中一凜,果然她決定走腎不走心的想法是對的,不然最後被這隻狐狸榨油吃了都不知道怎麼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