輸入:男人、短發、路燈。輸出:銀閃閃。
“不追了?”
我決定抱着杆子滑溜溜地滑下去。五條悟沒有回答我的問題,直接用術式把我吸回路燈上。
衆所周知,燈泡發光的時候會發熱,我現在感覺腦袋有點熱。
“他跑掉了?”我伸手抓住杆子,重新坐回路燈上。
“嗯。”五條悟蹲下來,從口袋裡掏出一顆巧克力塞進嘴裡。
我伸手示意他也給我一個,五條悟翻了翻口袋,回答道:“剛剛那是最後一顆。”
我注意到五條悟的手腕上有一條很深的傷痕,似乎沒有治療過。我忍不住問他:“為什麼不用反轉術式處理一下?”
五條悟看着我輕描淡寫地說道:“想留個記性。”
他忽然掀開劉海,讓我看他額頭上的一條淺淺的白色疤痕,淡淡地說:“這是我在星漿體事件中被人捅了一刀,差點死掉的緻命傷。”
我注意到五條悟的情緒似乎有些不對。
我把手機上的通知展示給五條悟看,他瞥了一眼,嗤笑一聲後,突然問我:“當年固執己見留下夏油傑的身體,是不是一個錯。”
我望着五條悟,心裡有些不忍。想要開口,卻又有些猶豫。
"這隻是人之常情," 我終于開口,“站在你的角度來看并沒有錯。錯誤的,是羂索。我是說...如果,如果有可能,我會用複活術呢?”
五條悟因為疲憊和煩躁變成灰藍色眼睛變亮了些許。
“是真的嗎?”他猛地捏住我的肩膀,晃了幾下,語氣裡帶着無法掩飾的急切,“是真的嗎?”
我感覺我的腦漿都要被他晃出來了,“但是這是有前提的,我不确定在這裡能不能正常的施放複活術。而且你認為複活他是一個正确的選擇嗎?”我想到其他人提到夏油傑時厭惡的神情。
“方便和我講講他叛逃的原因嗎?”
五條悟坐在我旁邊貼着我,我感覺他完全解除了無下限術式,我從背包裡掏出來一瓶巨匠藥水(5.0版本的理符任務藥水,曾經的高效率印鈔道具,玩家包裡會囤很多。)遞給他,“裡面有青檸羅勒草,喝的時候慢點。”
五條悟小口喝下藥水,微微皺了皺眉,他輕輕呼了一口氣,薄荷的涼意和青檸的清香在空氣中彌散開來。我翻出來一瓶魔匠藥液(7.0版本工匠職業的藥水),裡面也加了歐薄荷,喝了一大口,冰冰涼的口感在口腔裡蔓延開來。
談到星漿體事件,盡管已經過去多年,五條悟的語氣依然無法掩飾其中的憤怒。
“在我們那裡,為了維持生存,必須不斷吞噬人類的存在,稱作怪物。”我凝視着五條悟的眼睛。
五條悟沒有回應,反而避開了我的視線,轉頭望向高專的方向。他繼續講述着導緻夏油傑叛逃屠村的事件,盡管我隻是一個旁聽者,卻仿佛能理解他為何選擇成為一名詛咒師。
“等我注意到的時候已經遲了。”五條悟重新戴上眼罩我看不清他的神色。
我們就這樣無言地坐着,直到我終于抵擋不住困意,歪倒在他肩膀上。
當我再度醒來時,已經躺在了宿舍的床上。桌子上留着一張紙條,字迹熟悉,提醒我不必擔心,是家入硝子幫我換了衣服。
我起身走到宿舍樓的大堂,看到家入小姐蹲在地上,正專心地翻找着快遞。
“早上好。”我走過去打了個招呼,稍微有些歉意地笑了笑,“昨天晚上,謝謝你。”
家入小姐從紙箱裡拆開一袋蘋果,遞了一個給我,笑着說道:“不客氣。是老家寄來的,很甜。”
我接過蘋果,心裡有些疑惑,低聲詢問她:“五條悟腦袋上都挂着總監會的通緝,居然還能大搖大擺地回到高專?他不怕被抓嗎?”
家入小姐愣了一下,随即大笑出聲,“誰敢真敢抓他?他們還希望他當清潔工呢。”
當我到操場旁邊觀看一年級生的訓練時,感覺到他們似乎在隐隐約約地觀察着我。
互聯網沖浪多年,熟知情感專區的我我有種不太好的預感,拿起手機翻到論壇的八卦區,果然——有人遠遠地偷拍了我和五條悟坐在路燈上的照片。
那個叫“鴉鴉鴉鴉”的樓主,居然還換了三個角度,拍下了我和五條悟坐在一起,喝着飲料、低聲交談的鏡頭。
如果我不是當事人,我大概會想說一句:“甜!”
可惜我現在就是當事人,隻能憤憤地說一句:“偷拍能不能講點基本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