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鈎了?
林非焰咬了口冰激淩球,氣定神閑地轉身。
兩男一女,皆穿着特别行動隊的制服,頭發梳得一絲不苟,一副正派的打扮。
為首的眼鏡男上前一步,出示自己的身份證明:“打擾了,這裡是特别行動隊東域分隊,我是第四區域的隊長,這兩位是我的隊員。”
這三位顯然不是林非焰在等的人。
特别行動隊隸屬于帝星政府,專門負責處理一些不适合出現在明面上的事宜,是個權限極高的特殊組織。
林非焰檢查了他們的證件:“有什麼事就請直說吧。”
“感謝您的配合。”
隊長推了推眼鏡,邀請林非焰在噴泉旁的涼亭中坐下,才繼續道:“這件事您應該已經很熟悉了,我們需要您協助調查您的大學同學路時歌少校的蹤迹。”
又來?
他确實對這件事很熟悉,之前搜查隊已經來西禾星找了兩次,全都無功而返,沒想到他們還不信邪,這次竟然派出了特别行動隊。
林非焰流露出一絲恰到好處的驚訝:“又是這件事嗎?我當然願意幫忙,不過我覺得你們還是找審判庭更加合适,那裡應該能給你們更多的幫助。”
“謝謝,我們有其他專員負責這方面的聯絡。”隊長的表現嚴謹老練得挑不出錯,他将話題繞回林非焰身上,“既然您願意配合就再好不過了,我們這邊需要您提供一份您近期接觸過的所有人員的名單。”
從這方面入手嗎?他們果然還在懷疑這件事和他有關。
搜查隊前兩次來的時候,路時歌都在J314259星的軍事基地裡,這個基地明面上并不存在,J314259星也是顆不宜居的無生命星球,沒人會跑去那裡尋找。
而這一次,路時歌恰好在西禾星上。
事不過三,林非焰也沒料到帝星還會派人來搜查,才猝不及防的面臨了如今的局面。
雖然路時歌易了容,但由于他隻會在西禾星休息一小段時間,林非焰就沒給他易容後的臉安排身份,現在補已經來不及了。
不過拍到兩人同框的監控都被處理過,隻要路時歌這段時間不和林非焰産生什麼聯系,就不會有人找到他頭上。
心中思緒再怎麼百轉千回,現實中也隻是過去了一瞬,林非焰歎了口氣,适當表達出一個反複被當作嫌疑人的無辜人士的無奈:“可以,我需要點時間回憶一下,明天之前發給你們吧。”
隊長表示理解,他沒發現林非焰的表現有什麼破綻,自然也不好為難他。
站在隊長身後記錄情況的女隊員忽然“啊”了一聲,她指了指兩點鐘方向,對林非焰道:“那裡好像有人找你,我看他一直在附近徘徊,看了你好幾次,是你認識的人嗎?”
聞言,不隻是林非焰,隊長也看了過去。
是賽因。
林非焰生出些不妙的預感。
隊長有些失望,廊柱旁的男生身高就170出頭,看起來年齡不大,易容也沒法縮骨,不可能是路時歌假扮的。
賽因猶豫了一下,還是朝幾人走過去。
他不清楚林非焰對面三人的身份,特别行動隊對民衆并不公開,極少數人能認出那身制服,但他直覺局勢并不簡單,秉持着少說少錯的理念,選擇了保持沉默。
遺憾的是,賽因還是太年輕了,不知道這樣的表現反而讓人起疑。
隊長身後的兩人對視了一眼,随後男隊員走出來,對賽因友好地笑了笑:“這位同學,你好啊,是找林非焰先生有什麼事嗎?”
賽因下意識想要尋求林非焰的意見,導緻三個人的目光又一次聚焦到林非焰身上。
林非焰淡定地看了回去:“沒關系,說吧。”
盡管他猜測賽因是為了機甲的事來的,這一點可能會對他不利,他也不能用任何方式讓賽因避開這個話題,否則很容易被判定為在對賽因的發言方向進行刻意引導以隐瞞某些信息。
隊長光看林非焰的反應心裡就有了數,這個男生大概率對路時歌的事一無所知,就算有過接觸,也一定是在他自身不知情的情況下。
“是關于加入林氏機甲戰隊的事。”賽因如實回答,“可以推遲一年……不,半年嗎?”
他還是不願意拒絕林非焰,所以決定在自己身上押注,如果自己真有那個白發男孩口中的商業天賦,他就賭自己能在半年内做到配得上林非焰的地步。
機甲?
這個詞和路時歌關聯性太大,隊長不免警覺,旋即表現出和善的模樣:“坐下說吧,小同學。”
涼亭的圓桌旁共擺了四張石凳,兩位隊員站着,隊長和林非焰相對而坐,賽因坐下後,空閑的座位就隻剩下一張。
“推遲?可以啊。”林非焰把冰激淩吃完後剩下的包裝紙整齊地疊成一小塊,“進入戰隊的第一年基本上都是理論知識學習和體能訓練,隻要你能自主完成,可以不來戰隊報道。”
隊長雙手交握撐在桌上,好整以暇地擺出閑聊的态度:“可以啊小同學,能收到戰隊邀請,你的同步率應該很高吧?”
賽因還沒回複,剛才發現賽因的女隊員又是一聲驚呼,指向10點鐘方向:“啊,林非焰先生,那有個路人已經是第二次路過了,他剛剛好像朝這裡看了一眼,您認識他嗎?”
不祥的預感更甚,林非焰轉過頭,那個他絕不希望在這裡看到的身影就這樣進入了他的眼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