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年前。
帝星,軍事學院。
染着一頭紅毛的男生大大咧咧地坐在教室的課桌上,一條長腿搭在隔着一條過道的另一張課桌邊沿,就這樣攔住了林非魚的去路。
坐在周圍自習的幾名學生看清了紅毛的臉,東西也不敢收拾,匆匆起身離開風暴中心。
“對啊。”紅毛的語氣有些不耐煩,“還要我再重複一遍嗎?我赢了,你不再幹涉我和林非焰之間的事,輸了,我任你處置,絕無怨言。”
林非魚朝紅毛的方向側了側身,晃眼的陽光半掩在身後,他眯着眼睛歪頭打量了紅毛一會兒,表情像是在看什麼新奇的笑話:“雖然你好像誤會了什麼,不過行啊,晚上八點,訓練場見。”
……
機甲分院,學生會活動室。
“我靠,第一手消息!第一人退學了!我親眼看到……”
宣傳部部長風風火火地推開門走進來,興奮的聲音響徹了安靜的活動室。
分散在四周辦公的幾人連忙示意他閉嘴,生活部部長眼睛又瞪又眨得都快抽筋了,他也沒反應過來,撓了撓頭問:“你眼睛進沙子了?”
生活部部長不瞪眼了,給了他一個自求多福的眼神。
等他意識到這非比尋常的氛圍的時候已經晚了。
“吵死了。”
手掌大小的杯子朝門口的宣傳部部長飛過去,擦着他的耳畔砸在牆上,在合金的牆面留下一個明顯的小坑。
“!”
宣傳部部長一驚,差點罵出聲來,求生欲讓他及時止住了自己的沖動。
他瑟瑟發抖地低頭看了一眼四分五裂的水杯,在幾乎全活動室的目光下,戰戰兢兢地挪向中間那張擺了一圈雜物的桌子。
“咳,路哥,您回來啦?”宣傳部部長讨好地笑道。
路時歌趴在桌上,半晌才擡起臉來,宣傳部部長又是一驚,脫口而出:“哎喲,路哥,昨晚出去做賊了?臉色跟死了爹似的。”
衆人:“……”
滿臉倦容的路時歌深吸了一口氣,手摸了個空:“……我杯子呢。”
生活部部長答:“您剛砸了。”
“……算了。”路時歌收回手,下巴微擡,“來,把剛才那句話前後交換一下重說。”
宣傳部部長琢磨了一下:“……您爹死了?臉色跟昨晚出去做賊了似的。”
路時歌滿意點頭:“他最好是。”
“?”
路時歌擺了擺手,揭過這一茬:“沒什麼,前幾天練得有點晚,沒怎麼休息而已。”
隔壁桌埋頭學習的副會長聞言疑惑地自言自語:“訓練?這幾天壓根沒在訓練室看到你啊……”
路時歌揉了揉眼睛,去洗手間洗了把臉回來就開始收拾東西打算離開:“對了,你們剛才說什麼呢?誰退學了?”
“就那個,同步率90的李家小公子啊。”說到這個,宣傳部部長又來勁了,“你是沒看到,昨天晚上……”
路時歌打斷他,眉梢微揚:“第一人?”
“哦,這個啊,有前綴的。”宣傳部部長雙手叉腰,一副與有榮焉的模樣,“全稱是‘路時歌之下第一人’。”
“這還差不多。”
路時歌哼笑一聲,單手插兜開門走出去,一個自動跟随型收納箱懸浮在他身後:“你們繼續,我去上課了。”
宣傳部部長在原地傻站了一會兒,臉色逐漸發青,跟便秘了似的,突然就追了上去:“不行!我一定要讓他吃上這口瓜,不然念頭不通達!”
指揮分院下午有一節戰局解析公開課,四大學院的學生都能參加,路時歌對課不感興趣,卻想趁此機會看看能不能遇到一個人。
要是能遇到的話……路時歌垂眸,聯系方式什麼的先不提,至少問到名字吧。
“路哥!”
宣傳部部長從後面追上來,氣還沒喘勻就等不及開口:“你猜第一人為什麼退學?”
路時歌瞥了他一眼:“關我什麼事?”
部長早猜到他不會捧這個場,索性直接無視了他的反應:“昨天晚上他和林非焰他哥在訓練室——不對啊,你這兩天一直在訓練室的話怎麼會不知道這個?”
路時歌神色微凝,不動聲色地扯了下衣領:“很奇怪嗎?我又不是隻能在學校訓練室訓練。”
“也是哈。”
路時歌看了眼時間,公開課還有20分鐘開始,學生會大樓距離開展公開課的禮堂大約有8公裡,走過去是肯定趕不上的。
他扭頭就上了停在樓底的飛行器,部長厚着臉皮跟上,路時歌擋他了一下:“幹嘛?”
部長雙手合十:“求你了哥,就讓我把這件事說完吧,我什麼都會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