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劫,她終究要面對,與其刻意回避,不如由着她自行毀滅,或許毀滅過後反而柳暗花明了呢。
也是沐以風挨了沐以詩一爪子氣極萬分,又或者是冥冥之中想放手一賭,總之,她怒極之下從包裡取出沐以詩手機,砰地扔給了對方。
見到手機,沐以詩仿佛抓到救命稻草一般,眼裡殺氣瞬間隐退,淚痕狼藉臉上竟然難得地有了一絲笑靥。
“你,以以,你看看你,你果然是把我手機藏起來了對不對,對不對,你為什麼要騙我呢,我手機裡也沒有什麼秘密,你拿它幹嗎呢。”
沐以詩神經質地唠唠叨叨,一刹那間話多的離奇,就如同回光返照了一般,這樣子令的沐以風心咯噔了一下子。
她無法阻止,也不想阻止。
真的,有些劫需要自己渡,渡過就過了,渡不過也是合該命數如此吧。
如果有人執意要跳河,攔是攔不住的。
沐以風站在沐以詩對面,靜靜看着對方,她不知道結果,結果是什麼,就連她自己都心裡沒底。
她此刻全神戒備,為的是以防萬一。
沐以詩像打了雞血一般,原本喘的很厲害,此刻越發喘到迅疾,幾乎就是以秒在出氣,仿佛下一秒就出不上氣來那種感覺。
但饒是這樣,沐以詩還是比前幾日有了點精力,雖然雙手抖的厲害,但還是握住手機,笑着劃拉到了三江每日奇聞頁面。
别的,她都不關心。
天下大事與她無關,她無與倫比地俗常,她隻要兩情缱绻地老天荒,她隻要海誓山盟落子無悔。
她要的不多,她隻要看到三個字,霍啟程。
她果然如願了。
翻了三四頁之後,她終于看到那個名字,那個曾帶給她期許和豪門夢的名字,曾一度成為她人生最高奢望。
她看到一則傳聞,霍啟程,出國了。
那是幾天之前的事。
也就是說,在她病得死去活來,病到差不多隻剩半條命那幾天,霍啟程風光無限地毫不留戀地,出國了。
半點沒有顧念舊情。
非但是如此,緊接住霍啟程出國不到兩天,又有一條傳聞稱,霍啟程在國外成功牽手鄭氏家族二女兒鄭小眉,不日就要雙雙回國!
吭哧吭哧——
沐以風緊盯着沐以詩,發現她臉色越來越晦暗,呼吸急促。
一張臉仿佛憋成了紫醬色,牙狠狠咬住下唇,血漬隐隐滲出來!
“姐……”她試圖喚醒她,但真知不能。
沐以詩手抖的越發厲害,砰,手機終于掉落下來,墜落到地闆上。
下一秒,咳咳,沐以詩口中狂噴出一口鮮血,頭一歪,整個人昏死過去!
“姐!姐!”
盡管已有足夠準備,但沐以風蓦地看到沐以詩口噴熱血死過去,已然是吓的要命,别說是她才二十來歲沒有經曆過這種場面,就算是她父母在家,恐怕也得吓個半死。
沐以風拚命搖晃沐以詩,喊她吼她,然後,她試着掐沐以詩人中那地方,拚命掐,直到掐出血來。
嘤——
沐以詩喘了半口氣,終于悠悠醒轉。
她噴出的血抹了沐以風一衣襟子,鮮紅鮮紅,觸目驚心。
“血……”
沐以詩有氣無力,聲音低得如同蚊子在叫。
沐以風咬了牙不作聲,她想哭,她也想放聲大哭,可惜不能夠。
她抽了幾張紙巾,替沐以詩揩了嘴角,一張臉冷寒若冰。
她不想裝作溫情如許,事實上,她也沒有足夠耐心。
就在這時,沐以詩完全清醒過來,她想起不久之前所有一切,所有,包括霍啟程和鄭小眉。
“我咳了血,我居然咳了血!”
沐以詩意識到這些血滴子,是自己咳出來的,那一刻,她比妹妹沐以風更要驚慌失措。
因為,那是她生命裡的血。
“咳咳咳!”
又是幾星血沫子,這些血沫子咳在了沐以詩手上,沐以風抽了幾張紙巾扔給她。
“我會不會死去……我不能死去,我不能。”沐以詩閉了眼喃喃自語,沐以風要打電話給遠在外地療養的母親,沐以詩有氣無力阻止:
“以以,不用驚動母親,我知道我這是心病,若心結去了,這病自然就好了。你給我點時間好不好。”
沐以詩總算說出了人話。
“妹妹,救我。求你救救我,我該怎麼辦?”
沐以詩躺在沙發上一動不動,臉色灰白,閉着眼睛,除了低微求祈,幾乎和一個死人毫無區别。
“我自然是想救你,但你若是認準一條道走到黑,任我再作多少努力也是白費力氣。依我說,霍啟程既然已經看上别人,你也不必再想着他了,否則豈不是自讨沒趣。”
“我就當他死了。這一次,我真是寒了心,我不能再這樣沉淪下去了。”
沐以詩吐了點血,反倒是說話也比剛才清楚了不少。
沐以風正要再開導沐以詩幾句,就在這時顧小北電話打過來,說是聯系到制片人淩金主了。
“以以,告訴你個好消息,下個月淩金主要來三江,我給他推薦了你二姐,他還挺有興趣,金主說了,他這一次計劃捧一個新人,如果你二姐合适,金主打算全力重金打造,不惜一切代價。”
沐以風接顧小北電話時,開了免提,所以全程通話沐以詩都能聽到。
聽了顧小北這話,沐以風和沐以詩全都面色微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