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餘秋兒的臉色越來越難看,紅玉擔心白榆惹怒對方而被報複連忙悄悄扯了下白榆的衣袖示意他别再說了。
哪知白榆卻回給他一個放心的眼神,話題轉而一變,道:“美人心胸寬廣又何必揪着這件小事不放,要是讓宮裡的下人見了估計還以為美人是個心胸狹隘的人,傳到陛下耳朵裡就不好了,美人若是因為這個而壞了自己的名聲豈不是因小失大了。”
餘秋兒氣得微微眯眼,諷刺道:“白公子好厲害的一張巧嘴。”
白榆不以為意,他半低着頭不卑不亢道:“美人過獎了。”
餘秋兒咬了咬牙,忍着心中的不快憤憤對身旁的侍女道:“娟兒,回宮!”
娟兒:“是,美人。”
餘秋兒臨走時不忘狠狠剜了白榆一眼,那眼神活像是要把白榆生吞活剝了,看到她的眼神,紅玉都覺得毛骨悚然,偏偏白榆還是一臉地無所謂。
無人注意的一亭台角落裡,身着玄衣的天子負手站在一株垂柳下面無表情地看完了剛剛發生的一切。
天子身後的趙忠在聽完白榆的話後不禁生出一背的冷汗。
這位白公子居然敢拿陛下當擋箭牌,這膽子屬實太大了。
隔着幾株碧綠的垂楊柳,滄溟的視線一直落在白榆身上,深黑色的眸子裡無波無瀾,好似一潭平靜的深淵,但深淵底下似乎又藏着無盡的危險。
趙忠扭着脖子偷偷看了一眼滄溟的臉色,咽了下口水方才輕聲道:“陛下,可要奴才請白公子過來?”
滄溟看着前面那抹白色身影,淡淡收回視線,旋即就轉身離開。
他的聲音冷漠:“不用了。”
趙忠略感驚訝,但到底也沒說什麼,他立刻低下頭道:“是。”
擡頭看向天子的背影,又回頭看了一眼白榆,趙忠心中若有所思,此時此刻,他又将白榆這個名字重新記住了。
看來以後要多加留意這個白榆了,趙忠離開時默默地想。
餘秋兒的身影走遠後紅玉臉上才有些難為情地對白榆道,“那個,謝謝你啊。”
白榆扭頭看了他一眼,想了一下,道:“你跟我說話的時候不是挺會趾高氣昂的嘛,怎麼見了她就焉了?”
紅玉眼神躲閃,小聲嘀咕道:“那能一樣嘛。”
白榆卻道:“怎麼不一樣,難道她被陛下召見過了?”
紅玉想了一下,搖了搖頭,“這倒沒有。”
白榆道:“那不就對了,她沒有被陛下召見,你也沒有,除了她那有名無實的身份外大家不都一樣嗎,你幹嘛要容忍她這麼羞辱你。”
紅玉頓時說不出話了,他張了張嘴想說還是不一樣的,可話到嘴邊又覺得白榆說的好像也有幾分道理,于是又閉上嘴了。
白榆看了看他,也沒打算和他繼續談論這件事,于是道:“你這邊沒事我便回去了。”說完轉身就要走。
“哎,你先别急着走——”
紅玉趕忙跑到白榆面前攔住他,白榆看着面前的紅玉:“怎麼,你還想警告我一遍不要去春日宴嗎?”
紅玉攔在他面前其實也覺得有些尴尬,當聽到白榆這句話後趕忙搖搖頭,立刻道:“不是。”
白榆疑惑道:“那你還有什麼事?”
紅玉張了張嘴,似是有些難為情,看着白榆疑惑不解的眼神他幹脆一口氣說完,“以後在這宮裡你要是有什麼需要盡管和我說,要是遇到什麼困難也可以來找我,不管是什麼我都一定會想辦法幫你解決。”
紅玉說完這些話後像是用盡了所有的勇氣一樣,他的眼神看向别處,臉上還有一些不自在。
白榆在聽完這話想也沒想就要開口拒絕,可話到嘴邊突然靈光一閃,眼珠子跟着轉了一轉。
紅玉在宮裡的地位比他高,進宮的時間也比他長,不用多說他在宮中認識的人肯定也很多,說不定尋找滄溟的命中人這件事他還真能幫上點忙。
想到這,白榆看着面前還有些不自然的紅玉,突然一笑道:“正好,我确實有一件事想讓你幫忙,說實話,除了你外我暫時也找不到其他更合适的人了。”